第20章空余恨(1/2)

    建武二十年，皇太齐嶙薨，时年三十六岁，赐谥思文。

    太在世时，仁慈贤明，文武百官哀恸，自发为太服丧，朝堂外一片素白，庄严凝重。天齐勋亦是素衣缟冠，迟迟不愿脱，他最为疼的，辛苦培养二十年的太骤然病逝，对于他的打击，无疑是大的。

    “婆娘你是不是想我们了？”齐勋对着先皇后牌位摸了摸角，此刻他不再是在上的开国皇帝，只是一个痛失的七旬老人，“你该把我带走……你叫老大去，什么呀？他还这么年轻，大梁还没到他的手上呢！”

    他的咙哽咽，心痛至极，难以想象骁勇悍的大梁天，竟也会落泪。

    郑裕领着季矜言来时，二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清了清嗓，提醒：“圣上，小郡主来了。”

    齐勋去了角泪痕，走到椅旁坐了去，等郑裕将门关好之后，对外孙女招了招手：“矜言，过来。”

    沉默良久，他终是微微叹息，将掌心大小的一只小盒放在桌上，然后往她面前推了推，叹：“外祖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季矜言诚惶诚恐，半蹲着就要行礼：“圣上折煞我。”

    “人都没了，就不谈这些虚礼了吧，今日，就只把我当你的外祖父，行么？”齐勋的语气满是沧桑，“如果早知是这样接二连三的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许当年，成全了他们两个反倒是件好事。”

    他说的是太与临安公主，那日太临终前的话语，早已经将这桩闱秘闻揭开了。

    涉及到的人，都是自己的辈，季矜言不知该如何自，这些天，她几次想去探望齐珩，却始终被太妃的人拦，太薨逝后，卢氏对待她的态度骤然转变，想来也与临安公主与太的那些往事脱不了系。

    齐勋指着桌面上那只盒：“里面是太的发，你回一趟临洮，将它埋得离你母亲近一些，可好？”

    这个要求也许有些人所难，毕竟那是季家的陵园，齐妩的旁还有季斯年，矜言是他们的女儿，要接受另外一个男人慕着自己的母亲，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舅舅，虽然并非嫡亲血脉，但总归违逆了公序良俗。

    她这么一个恪守礼节的女儒生，不知肯不肯。

    但齐勋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只想为儿圆个心愿，聊以自。

    “我若此刻回去，祖父会起疑心。”她捧着那只盒，“我好像，没什么理由能独自回临洮去。”

    齐勋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突然重重落了回去，他控制不住自己，两行清泪来，握着季矜言的手：“好孩，多谢，多谢……外祖替舅舅，多谢你肯成全。”

    “我已经，决定设临洮为中都，督建诸事需有个德望重的重臣坐镇。”齐勋沉默了半晌，最终说，“赦令监造督察中都皇城的圣旨，已经让老四送去宣国公府了。我让他送你们回去。正好他继续北上，先去北平熟悉一段时日。”

    齐峥要去就藩了么？季矜言垂着，看不清脸上神：“我亦会随着祖父留在临洮。”

    “你想留在临洮？”齐勋不解，太还有一桩心愿，那便是齐珩与季矜言的婚事，他原本不想在这时候提及的，但还是忍不住开暗示她：“等此事了却，我让阿珩亲自接你回来。”

    原本其中牵扯过多朝堂政事，他是拒绝的，季矜言的份，并不适合皇孙正妃，宣国公暗地里结党营私，多次政，早晚要查办他，更何况，齐勋早已将这件事由皇孙齐珩去办，如果他们定亲事，一旦真相揭晓的那日，恐怕这婚，也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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