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2/3)

    谢国安，她的祖父，准确来说应该算外祖父。打记事起，洛珩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谢国安就让她唤他祖父，还说既然已经没有祖父祖母了，又何必再在称呼前加个外。

    “唐老师，今晚想吃些什么吗？”她打断了唐言章未尽话语，低起了手机，“自己？去吃？还是我们个外卖。”

    洛珩握着手机，罕见地沉默来，她偏过，声音压低：“他想见我，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年女人温雅的声音自侧传来，洛珩侧目，对上她视线。

    唐言章还没来得及开，洛珩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伸的手停在了半空，唐言章呼放缓，最后落在了她瘦削肩。

    “我在，怎么了？”洛珩拧起眉。

    “我都可以。”

    她还是第一次听洛珩直接提到家人。

    “是啊。”洛珩弯眸，并肩站她侧，又微微低，装模作样地耷拉角：“我想要老师只喜我。”

    “那……”

    “……谢公他想见你。”

    她年幼时曾想过，自己的缺失是不是就遗传了谢国安。那个严肃而古板的中年男人，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显一副相看两厌神，又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二十几年来，她与祖父的关系都不远不近，他是她目之所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除了聘请家教，送她念书外，几乎没有半分柔舍得施舍，连带洛珩亲近阿母，都要被呵斥几分。

    在还不懂，没对她起时，或许还可以毫无顾忌地博她怜惜，跟她说，唐老师，其实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还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公园里，直到临走，他们都没舍得回看我一。

    害怕这些经历在唐言章里不值一提，曾经在自己里也不值一提，但实则将她人生扭曲得七零八碎。

    洛珩接听，当着唐言章的面，一边拉过行李箱，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话筒上。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心疼地拥抱她几，或许还会宽两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除此以外……除此以外应该也没有别的反应吧。

    不近人是她对谢国安最的印象。

    “……洛珩。”她轻咳一声，耳廓有些泛红，“你这么在意这个吗？”

    “珩珩，你现在在黎城吗？”

    这是什么歪理？

    所以她害怕了。

    你看我的童年，是不是很没意思？

    阿母？

    倘若放在从前，洛珩大概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童年经历剖开袒。她本来就是个寡淡无趣的人，往前人生中都没有多少值得被她提起的瞬间，倘若这些可以被作为谈资，她不在意分享。

    女人的声音有些踌躇。

    电话那是止不住的叹息。洛珩眸涌动，半晌，她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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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还会饶有兴致地观察她反应，猜测年女人会不会因为她这番话一些从未见过的神。

    “逗你的。”她眨眨，刚想帮她一同收拾行李，搁置在桌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险些从边缘跌落。她蹙眉，看清来电人后，笑意更是收敛。

    “老师这是承认了？”

    “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妈妈打了个电话而已。”

    怕被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可怜，除了唐言章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连自己的醋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