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檀郎(2/3)

    因为她在替考前要了解雇主的一举一动,知田安国自打八月起就天天往青楼跑。

    “你相公请代笔考举人的事,我们已经知了,这是大罪,要连坐的,你趁早把知的事都说来,回娘家去吧。”

    少夫人呆了呆,“你说什么,我不懂。”

    “……你怎么知?”

    少夫人惊愕万分,“可是楚大人除了微服办案,应当不会去那地方,我听说他府中都没有小妾。”

    江蓠那边还算顺利。

    少夫人猛地拍了床板,大叫:“果然是那贱人!他真这么说?他敢咒我死?”

    “开棺是为了验明田安国正,本官验过是他本人,刑再降罪,于一个死人来说并无区别,懂了吗?加之他死得突然,官府的验状写得语意不详,不合规矩,本官才要重验。”

    “我嫁过来半年他就死了,以后怎么办啊,公公婆婆脾气好坏,睡到巳时都要骂我,我在家都睡到午时再起床……”她呜呜咽咽地抹着泪。

    “烧了。”

    “还有旁人?他当着旁人的面咒我?”少夫人怒不可遏。

    楚青崖往椅背靠去,“夫人那边怎样了?”

    楚青崖幽幽:“坦白从宽,若是能作证,牵其他作弊之人,本官或可在陛面前替你说几句话,让你终老家中。但赋税一事,若到了时限还缺……”

    心里有鬼,一诈就招。

    江蓠冷哼:“都是给外面看的样罢了!男人二十五还不成亲,不是就是天残,他一年俸禄两千石,折成银一千两,京城的秦楼楚馆,个门都要十两,再包上几个魁,哪还有钱娶小妾?我与他订的是娃娃亲,我低微,他自是看不起,不过要讨一个孝顺的名声,才与我成婚。你知吗,他同我说起在楼中的所见所闻,竟毫无愧意,仿佛他是光明正大去里面查案!”

    后一句是前两日用的借。田老太爷这服服帖帖,再无反抗,被侍卫架门,训儿去了。

    大门敞开,秋笔直地照昏暗屋中。楚青崖收了戾气,喝了嗓,将手里的“诉状”成一团,丢给侍卫。

    江蓠听了半个时辰抱怨,耳朵都要起茧了。她觉得这少夫人和田安国没有半分夫妻之本到不了为他的地步,于是想了个法她的话。

    江蓠继续编:“那姑娘听了,忙捂住他的嘴,说:‘这等事也是能说的?这里还有旁人呢!’”

    浸刑诉多年,这样的状他闭着睛都能编来,不过拿张废纸吓唬这老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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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开恩啊!”提到赋税,田老太爷被戳到痛脚,连连磕,“我定好好教训他们,这两个小兔崽,哪个知枪替的事,就让他和您回话,若有半句不实,我当场撞死在祖宗牌位前,您看行不行?”

    但接来的事,就由她想象了,“你相公在三楼雅间叫了个姑娘陪酒,灵极了,柳眉凤,穿一桃红百褶裙,唱着词艷曲,哄得他大笑不止。你相公告诉她,自己了上百两银请人替考乡试,中举之后要为她赎,先姨娘,再平妻,待夫人百年后,就扶她正妻。”

    江蓠耐心地抚着她的背,“这可是你相公自己说的。初七那晚,他去了百楼,对不对?”

    “一定补全,一定补全!”

    江蓠突然哽咽着捂住脸,“我知这些,是因为我夫君当时就坐在他旁边!那天百楼生意红火,人满为患,三楼的雅间一个充作两个使,里放着两张黄梨的圆桌,每桌了四张凳,盖着鸳鸯绣布。你相公只叫了一个姑娘,我相公却叫了四个,拉弹唱,唱完过夜,他在外面逍遥快活,叫我在家给他绣荷包!他听见田少爷这话,起初以为是玩笑,后来知钱调换了号舍位置,接着往一查,得知他真送了银去城中某与人易,还请的是桂堂里赫赫有名、战无不胜的代笔!”

    她正坐在田府少夫人的房里,这姑娘才十六岁,坐在床上嘰嘰呱呱说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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