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陈仓(1/3)

    多亏柳夫人免了晨昏定省的规矩，江蓠在床上浑浑噩噩地躺着，不是吃就是睡，养她可怜的骨。

    楚家嗜甜，大概每天要拿葫芦瓢舀上满满一瓢蔗糖，哗地倒锅，才符合这一家人味。中午江蓠吃了几勺八宝糯米饭就饱了，摸着肚问：

    “瑞香，前天的玫瑰饼，夫君尝了可好？”

    丫鬟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如实回：“少夫人特意给少爷送的，他都吃完了，说酥得了些，馅儿不够松散油。”

    江蓠就知是这样，她也觉得难吃，所以剩的全丢给他了，“这样么。今日天气好，午你跟我去采买些糕，你是府里的家生，知夫君和老爷夫人味。”

    瑞香听见能去玩，兴奋地应了一声。

    饭后又是一盅甜兮兮的雪梨银耳汤，江蓠分给丫们喝了，在房收拾一番，拿了楚青崖挂在墙上的一个空褡裢，“同你们少爷说声，我要上街，借他的袋来装银。”

    瑞香去回了话，不多时捧了十几个褡裢过来：“少爷说您自个儿挑，这些都是您的。”

    不就用用他的褡裢，还不愿意……小气鬼。江蓠挑了个最大的，等车备好就领着瑞香门。

    正是一天中最的时辰，秋老虎凶得很，太晒得车发。走了一炷香，到了城西最繁华的坊，三条街卖的都是货炒货、糖饼糕团，中秋过了半个多月，还能看见挑着扁担叫卖月饼的小贩。

    坊里人太多，车停在街。江蓠赏了车夫一钱碎银，让他去买熟解渴，了地便抹着汗叫，瑞香从车里拿了垂白纱的幂篱，给她在上，拍手笑：“少夫人一定要把脸遮住了，否则走几步路，就来个搭讪的登徒，回家少爷要吃醋。”

    楚青崖吃什么醋？他只吃糖。

    江蓠腹诽着，拧了一把小丫天真无邪的脸：“那咱们快去快回。”

    难得来一趟，这时辰必定得拖住了。

    两人走到一家生意极好的铺里，江蓠买了个豆沙酥饼，咬了一，递给瑞香：“你看这个味如何？”

    瑞香就着她的手咬了一，“不够甜。”

    “我在这儿挑些果脯，你帮我去隔几家看看，哪家的豆沙酥饼最好，咱们就买他家的。”

    瑞香迟疑：“可少爷知我离了少夫人，要罚我的。”

    江蓠叹了气，抬手指向对面，“我就在这儿，又不跑，你就先去那家近的，站在铺里能看见我，行不？”

    小丫为难片刻，答应了，“那您小心啊，这儿扒手多。”

    江蓠看着她走去，转和老板说了几句，故意挤着人走到最里，挑了些杏脯桃脯尝，趁周围嘈杂，问伙计：“可有箩筐，这些我全要了。”

    “夫人，您有车吗？我拿荷叶包好帮您搬上去，太重了。”

    江蓠：“我带了个丫，你包好给她拿着。”

    她又在里晃了晃，走到个的顾客前，用他们挡住自己。果然没过多久，瑞香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

    “少夫人，您在哪儿？”

    江蓠等她喊了三声，才悠悠闲闲地从人堆里走来，拈着果脯往嘴里送，“别喊，你一喊，人家都知我有银。”

    瑞香扁着嘴：“我也是担心您才喊的。”

    说话间伙计已把十斤果脯分包好，还送了一个竹筐，到她手里：“多谢惠顾。”

    瑞香呆了呆：“夫人，您买这么多？”

    “这哪够？才第一家呢。”

    两人一前一后，接连逛了三家店，瑞香手里的筐越来越重，最后实在抱不动，“啪”地掉在地上。

    “这如何是好？”江蓠把手上两大包玫瑰饼丢筐，“咱们一起抬。”

    说罢便在艷照的大街上抬起一只筐耳朵，瑞香拽住她：“别别，少夫人，您放手，我叫车夫过来。”

    “他去买喝了，让人歇着，不好再叫回来。”

    “那怎么办？”瑞香犯了难。

    江蓠在筐边愁眉不展地绕了两圈，忽听背后有人唤了一声，转见一个黑衣侍卫站在三尺远的地方，拱手：“夫人，我来抬，您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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