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应照我 第2节(1/3)

    天光已大亮。

    藕街上空的血腥味还未散净，素有燕京第一销金窟之名的太平赌坊，难得在门挂上了歇业的牌。

    生意的小贩们走街串巷，刻意远远地绕开了藕街，谁也不想到那儿去讨晦气。

    以谢慈的份地位，一举一动多少睛盯着，他在太平赌坊闹的事儿，此刻恐怕已经传遍全燕京城了。

    芙蕖觉此事无比离谱，她问：“谢大人场了，场里的人都瞎了？看场的人为什么不上来通传？”

    赌坊里养的伙计们，最是一双势力，他们藏在场里各个不起的角落，赌客们一踏门，立刻十几双睛盯着。

    谢慈那样的权贵，必定第一时间受到关照。

    丫鬟沉默了一瞬，低声：“谢大人他没有场，他在外场玩，而且他那一打扮，也实在是……”

    言又止，似是无法启齿。

    芙蕖更觉得自己有必要亲去看看了。

    太平赌坊有外场之分。

    场才是专门伺候这些权贵们的，藏在地，了夜，灯燃起，三人多的金燕一支，像渊里的怪兽张开了獠牙，燕京多少权贵、富商把自己的私库建在这里，寻常人等闲是不得的。

    外场则不一样。

    赌桌上一夜倾家产、典妻卖的人，每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谓外场，是再普通不过的赌钱场，只要拿得钱，都可以，只要了，就别想囫囵门。外场鱼龙混杂，接待的都是满债务不知悔改的赌徒，本没有多少人留意。

    若是谢慈打扮普通一些混去，外面看场的人一时认不，倒也有可原。

    可他为什么要玩这一呢？

    丫鬟又说：“外场那地儿，您是知的，压就没有不千的，要么怎么说十赌十输呢，昨夜里，正好咱们楼里放去几个姑娘，学了几分本事，到外场去练手……落到谢大人手里了。”

    芙蕖一惊：“手剁了？”

    丫鬟摇：“那几个姑娘倒是没剁手，但况也好不到哪去，谢大人把她们都栽在了米缸里，生米没到了颈，压实了，我先前去瞧了一，他正命人用瓢往里扬呢。”

    比剁手还残忍，简直是要命。

    不消个把时辰，等一缸米彻底被泡发，越涨越实，随着缸里人呼的起伏，米慢慢填的隙，能活活把人憋死。

    芙蕖等不及了。

    丫鬟站在她的后，用两玉兰簪挽起了发，又斜了一支凤衔牡丹的金钗，蛇骨苏垂到耳畔，一悠一。

    芙蕖自己用指腹沾了胭脂，搽在上开一抹艳，衬得她颊如堆雪，一双睛里只有纯粹到极致的黑白二，幽沉冷静。

    果然与这腐化多的赌坊格格不。

    丫鬟不敢多打量，返取来了外衣，芙蕖不挑不拣，往上一裹，腰间用丝绦系了，便匆匆往前院去。

    她今日走得格外急。

    丫鬟在后小跑着跟上，觑着她的神：“姑娘，您真要去啊？”

    芙蕖不答话，廊九曲的池波光粼粼，在她的脸上留斑驳的光影，前面踏过那扇垂门，就是正院了。

    血腥的味冲鼻里，越来越重。

    垂门上吊几绿的柳枝。

    芙蕖蓦地在门前停了来，有一名为怯的觉绊住了她的脚步，令她踟躇徘徊，盯着那门犹豫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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