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贱狗(1/2)
无论河面开不开冻,天气不和,草坝上一年四季有狼。
每逢场牧,陈顺腰间总别一把填满弹的五四式,今天也一样。
梁唯诚这样诗的男人对村民而言是异类,陈顺这样野十足,端正又危险的男人对知识青年而言亦是异类中的异类。
哪怕从小在上海大,认为了南京路没有一个地方不是乡的师女儿许蔓蔓,也没见过这样凛冽、刚毅、容易让女人浮想联翩的男人。
那把手柄微斑的五四式,简直画龙睛。
一群女知青在讨论,这位悍骑兵般的男人姓什么,叫什么。
有人从一向好说话,陈家坝活雷锋的吴丰义中打听到些许关于陈指导员的英雄事迹。
这更了不得了。
陈家坝竟有个陈顺。
荒村野地山珍。
大英俊的男人弥补了大游泳池,比西瓜还大的土豆缺失的遗憾。
女知识青年脸薄,要是她们肯多打听打听,不止英雄事迹,还能听到寡妇们早年对陈顺火星似的冷目光的大胆评价
——被他看一,哪哪都了,就想怀他的儿。
这里的“儿”是个暗语。
可以是孩,也可以是鞭。
许蔓蔓不知自己红了脸,盯着扶杜蘅上的手掌,她突然很渴望陌生男人把她到墙角。
接来,他可以亲吻她。
用最鲁最野蛮的方式。
她后的梁唯诚,温面,一钻心的刺痛正在疯狂地生,没多久爬满心房,叫他快要窒息而死。
生产六队来到陈家坝的第一顿开火饭梁队缺席了。
村用羊汤招待他们。
这是好饭。
冷却之后,碗里羊汤能结一小滩货真价实的羊油。
梁唯诚在分给他的土房里站着,看羊汤凝固羊油,看同伴王喜替他打来的好饭好菜冷了个透。
他走到铁丝脸盆架边,捧冷,洗了把脸。
没有解开束的扣,没用巾,珠顺着他白皙诗的面目往淌,领被打了。
脸盆里晃的像是化的温面,伪装洗去,渐渐暴邪的笑容。
“我们才是天造的一对。”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不是奔着芸芸众生一份来的。陈顺也是男人,男人有的恶习他不可能没有。男人没一个不贱。”
“杜仲明也一样,你不是知吗!”
“阿蘅阿。”
他自言自语,呼渐。
开始第五次回想自己今天在台上说过的每一句话,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脚,是那句——我也是浙江绍兴人。
“也”就是他的脚。
语境中明显透,现场已经先有了一个绍兴人,所以他“也”是浙江绍兴人。否则他的“也”就是个病句。
杜蘅那么聪明,她不可能听不来。
他装,却希望杜蘅撕破他的伪装。
哪怕用和华红霞一样,带刺的目光看他一也好。
可她没有。
她清静安闲地坐在椅上,不认他。
她嗤笑了一声。
她是故意的。
她太聪明了,不是一般人。
她的笑本什么意义都没有,她知他会主动去揣,又为揣不答案而焦灼,一定是这样的,她在惩戒他吗?
压抑使周正面孔有些扭曲。
梁唯诚突然涨红了脸,猛烈地扯开衣领,两颗扣嗙的飞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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