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2)

    酒肆中难得的空无一人。

    老板娘很快就准备好了致的果：一盘鲜红透的树莓，一盘沾着晶糖的白云糕。

    “来，尝尝吧，虽说这些果酒不佳，但我知，你们年轻的女就是喜吃这些鲜清甜的东西，”黄四娘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少女斟上了一杯酒。

    那是一杯透着微绿的酒，盛在一个薄如宣纸的酒杯中。杯中酒因为刚刚放的缘故还在微微漾，有绿的微小光从酒的波纹中溅了来，好似夏夜荧光。

    “好漂亮的酒啊。”少女看着这奇异的酒，如是说。

    “这酒名为‘昙’。”黄四娘微微一笑，解释。

    “昙酒？名字也很好听。”此刻少女已经起了酒杯，往上送去。

    “是啊……昙酒，便是由昙酿成。姑娘可知为何要用昙来酿？只因……”抬起眸，风万的老板娘眯起睛，笑得迷离。“昙只开那么一瞬——这盏酒，能叫人在一瞬之间，忘却所有。”

    “咳咳咳！”少女闻言，全全的酒是被她吐了一半，酒呛气中，让她瞬时满面通红地跌坐在地上，已经瘦成骨架的她伏在地面上，四肢蜷缩在一起，“不能忘……我不能忘掉……”

    她的手指在地上胡地抓着什么，她还在剧烈地咳嗽着，却能依稀听得她如此低声念：“不能忘，不要忘掉伯远……”

    那比宝石还要丽的酒，咽中时竟陡然变得极苦，比她吃的任何药汤都要苦涩，这滋味呛气中，淌心里。

    这个在地上摸索打的狼狈少女，满尘土，发散，自始至终，她都没能再站起来，只得哀声祈求着老板娘：“求你别让我忘了……我还要去找伯远，我不能忘了他……不能……”

    声音微弱，似乎用尽了她生平所有力气。

    黄四娘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少女挣扎翻着，犹如掉油中的蛾。

    不能忘，不能忘……

    她的伯远，从八岁到十八岁的人生里，是一直支撑着她活去的唯一信念。

    那个街上的初见，那夜他轻易的消失，直到十年之后的再遇，她牵着他的手走过小镇中每一条街，他傻傻地在自己后唤着“娘”，以及最后，那个简陋的婚礼和那个清浅得仿佛没有过的吻……这一切如果忘了，她后半生将何以为继？

    伯远，伯远……

    卑微的祈求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那少女抱着胳膊，蜷缩着双，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为止。

    黄四娘走过去，凑近她的边，却依稀可以听见，这个早已双迷离的少女，中依旧喃喃着：“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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