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云深无雁影二(1/3)

    努达海受不了酒席上众人的目光和硕凌雁之间甜的刺激，方离席寻些清静，但他也没什么去，便只是有些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虽然这是他儿骥远的府邸，主人人都没有拦着他的意思，他自己却不好意思太过随便，到了一清池边，见旁边假山侧有石桌石凳，他便走过去坐了来，瞧着那一池碧陷沉思。自两月前老夫人同他提了再娶之事之后，他还一直没想到合适的方式告诉新月，但三日前，老夫人却突然告知他正妻己有了人选，令他有些猝不及防。老夫人为努达海所选的正妻乃是礼郡王侧福晋的女儿，一位多罗格格。礼郡王向来同安亲王一家不合，此番肯将女儿嫁过来也不是没有这一层的原因。然而努达海心中明白，仅仅这样的原因，也未必肯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皇上、得罪太后的危险，把一位多罗格格嫁给他这被削职的将军继妻，更何况他东山再起之日尚遥遥无期。然而老夫人却只对努达海说不必忧心，甚至还说礼郡王有意在皇上面前伺机帮努达海言，即便不能东山再起，也愿为他谋上一官半职。如此一来，这婚事对努达海来说，就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好事，好得太过令他难以置信，也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位多罗格格相貌丑陋，或者有何难言瘤疾。不过仔细一想，老夫人总不会害自己的儿，努达海便也没有多问，随老夫人的意思了。之前老夫人在为努达海张罗着遴选正妻，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时，她便只告诉努达海，说是挑不到满意的，但努达海却很清楚，这是老夫人为了宽他的心，才如此安于他。真正的事实，恐怕本不是挑不到，而是没人肯嫁。老夫人如此顾及他的心和颜面，却丝毫没令努达海有一丝轻松，反而为这一事实受百般煎熬。他一面要为老母为他辛勤cao劳而忏悔，一面又为自己如今的被人厌弃痛心，同时还迟疑着告不告诉新月，如何告诉新月。之前他还心存希望，以为如果没人肯嫁，他便这样同新月过上一世，浑浑噩噩了此残生罢了。可事到如今，已不是他说不说的问题，而是何时说，如何说的问题。想到新月，努达海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百味瓶，酸甜苦辣一同涌上了心来。这几个月以来，他尽量不去怀疑新月有没有心机，只念着他们曾经生死相许的真，可是即便不去想那些，如今的新月也早己不似从前的新月。努达海说不新月的改变在哪里，只是清楚的觉到，她变了。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变了，他知了自己错了什么，也许新月，也明白了一切。可是即便新月从来不曾想要独占他，这娶正妻之事，又让他如何对她开？更何况今日听到了硕的那一番话，那样只钟一人的宣言，雁姬听到那幸福悦的笑容，只映衬得曾自诩专的他，是何等的可笑。他负了雁姬，如今，又要负了新月。而且明知要负新月，他却不得不。努达海沉浸在自己思维的死胡同里，左右为难，并没往意有人正踏过一座小桥，绕过假山，向他所在的地方款款而来。等到努达海发觉的时候，己是娴语惊讶的瞧见努达海，不禁声惊叹之时了。娴语今日也是来看望雅同满月的孩的，瞧着骥远初作阿玛的喜悦同雅的幸福，她也自心为他们兴。只是酒宴上喧哗吵闹之时，她不免暗暗有些伤心，便托辞不闹，一个人跑来静静，却没想到走走停停，累了寻一僻静之地歇脚时，遇到了努达海。努达海见和硕柔嘉公主至此，连忙起行礼。行礼过后，他打量着娴语黯然的神，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虽然很是想要关心一，但终于明白自己的份，便知趣自己不打扰公主，告退离去。娴语看到了努达海，却忽然想起了新月，忍不住便问：“新月如今怎样？”努达海要告退的形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娴语如何会问起新月，但还是连忙回答：“新月如今住在望月小筑，一切皆好，才替新月谢公主挂念。”娴语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便又：“你对她好吗？”娴语这个问题，问得突兀奇怪，却不经意的敲了努达海的心里。努达海愣了好久，才有些木呐：“才待她，还好。”娴语似乎对努达海的回答并不甚在意，只是有些萧索的笑笑，似是自言自语般轻语：“抢来的幸福，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努达海仍跪在那里，再次被娴语看似无意的话语搅得心中一团混。娴语这时却对努达海挥挥手：“你退吧。”说罢便转黯然瞧着池，不知在思索什么。努达海起告退，愁绪满腹的他，并未注意到另一侧的假山后，伫立着不知何时来此的硕和凌雁。硕和凌雁并不算是逃离酒席，因为他二人离席时，己有分人员离开。如今骥远足以独当一面，他们这辈的自然乐得清闲，来享受二人世界。其实这一天里直到此刻硕和凌雁才有了独的时间，一到安静之地，硕就主动跟凌雁代起了历史遗留问题：“冉芸之事，实在是我未料及的，今日让你受委屈了。”硕一主动，凌雁仅有的几分不满也就消散了，不过她还是淡笑得瞧着硕，半玩笑半认真：“委屈一次倒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像冉芸妹妹这等被表哥照拂的女，还有几许？”硕不知凌雁气己消了大半，听她这么说，仍旧很认真的解释：“也就一个冉芸罢了。这些年来，舅舅有意无意的，总央我多关照她，我也不好拒绝。直至两年前冉芸对我表心意，我才发觉她早有此意。严词拒绝之后，我从此未再与她单独见面，却未料到今日她会有此一举。”凌雁听到这里，也己大致明白，这位冉芸表妹，求见她同她闲聊，也未必就是觉得能有希望了王府，毕竟硕多年也未对她有意，更何况如今娶的是她这个因丈夫要纳妾便宁与丈夫和离的女人。也许冉芸也只是因为稍许嫉妒绝望的心思，逞一时之快，因缘际会，她一念之，说了那一番话，却彻底让硕动了怒，也彻底绝了她的机会。凌雁知硕顾及冉芸毕竟是亲戚份，再怎样有怒也需得给她留几分面，不能因为凌雁受小小委屈便撕破了脸面。不过凌雁自也不是不懂理的女，硕的行为，她能理解，而此时他的着急解释，亦让她消了小小不满。想通这些，凌雁便收起玩笑的模样，云淡风轻的对硕笑笑，主动挽着他的胳膊，边随意走着边：“我懂，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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