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1/7)

    21

    易慈帆还以为谢华渺多少会问几句刚才他和李季歌之间的事，却没想到他只字未提，反而教起了他如何打算盘。

    说是账目太多，账的那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他去搭把手。

    易慈帆学过一算术，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算盘也没用过几次，很是笨拙地在那儿拨珠。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谢华渺的看账速度，易慈帆坐在他的边，听到他那边噼里啪啦的算账声，越发为自己过于缓慢的速度到不安。

    他当然知自己作为一个初学者不能与熟手比速度，可他光是坐在东家的边就到很有压力了，再听着从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他很难不到焦虑。

    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前的账本上，试着去忽略谢华渺的存在，也不知是不是他逐渐专注的原因，边的算盘声好像轻了一些

    接来半个多月，易慈帆都跟在谢华渺的边学习。

    他一个新来的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自然有人不服气，找到了李季歌面前。

    谢华渺的得力属，当之无愧就是李季歌。虽然他才16岁，可他在谈生意的时候总会与年龄不符的明与老练，易慈帆曾经见到过他在商场上的模样，他站在谢华渺后，与他一唱一和，虽然全程笑着，可说来的话却让对方哑无言，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与他平日的模样差距很大。

    易慈帆就算再迟钝，也能受到有几个人对他的明晃晃的恶意。他年纪小，格腼腆向，是一个慢的人，这格本来就容易让别人产生“他很难相”的误解，此刻有了利益上的冲突，那些人就越发看他不顺。

    他不清楚应该怎么办，只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地忍受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

    他的忍让被曲解为默认的心虚，李季歌听完那些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之后，冷着脸将那些挑事的人好好地敲打了一番。被骂的人虽然低认了错，但依旧不待见易慈帆，拉拢了剩的人一孤立他。

    易慈帆脆悄悄地留宿在账房里。

    他不想去解释一些自己没有过的事，也忍受不了那似有若无的探究目光以及将屋里他拒之门外的僵氛围，明明他什么都没，可他却被那些目光打上了“贿赂东家”的可耻标签——那些人只会相信他们所相信的。

    就算麻烦李季歌也没有意义。李季歌越是维护他，那些人就越觉得他还贿赂了李季歌。

    易慈帆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但是时间会证明他的清白。只要他成绩来，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能让其他人心服服。

    于是他睡得很晚，困极了就合衣趴在桌上眯一会儿。李季歌问他还有没有人对他言不逊，他摇摇，李季歌又问他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太好，都有淤青了。

    易慈帆激他的关心，对他说自己没事，只是想尽快完成工作。

    李季歌没有多想，只觉得是通铺太人太多让他睡不好，于是便拉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让他中午好好地休息休息。

    易慈帆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李季歌将他叫醒，并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大哥要城来看望他们了。

    22

    一个多月没见，李元靖似乎被晒黑了一些。他背上背着大的竹篮，两只手也都提满了东西，远远地就能看见他站立在桥边的影。

    “大哥！”李季歌挥着手跑过去，与他重重地抱在一起，李元靖放手里的东西，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地笑:“好小！跑这么快！”

    易慈帆跑得慢一些，只能站在他们边看着他们笑。

    他早就知李家兄弟好，此刻看着他们拥抱谈笑的模样，心中竟然生些许的寂寞来。

    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呢？就算是父亲也

    “啊，慈帆。”李元靖松开李季歌，转看向他，也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可并不是那非常亲密的切的拥抱，而是一即分的，像蜻蜓一样的，易慈帆只来得及抓住他的前襟，布料飞速地从他的指间走，刚包裹住的意也很快褪去了。

    “好久不见，你好像又瘦了，最近没有休息好吗？”李元靖糙的手指划过他的，面上担心的神，转对李季歌说:“你是不是给他安排太多工作了？”

    “怎么会？！”李季歌笑嘻嘻，“你还不相信我吗大哥，我肯定把慈帆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李大哥，这些都是什么？”易慈帆问。

    “啊，这些啊，”李元靖把袋解开给他看，“是拿到城里来卖的，已经被订了，明天我给人家送过去。当然，我也给你们带了一些地里的菜，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是吃不完。”

    易慈帆看见了不少青菜白菜和番茄，在面好像是一些大米。

    “我还带了新米过来，给你们尝尝。新年收成比往年要好，除去我们一年的粮，还卖了不少呢。”

    在李元靖说话的时候，李季歌已经把他手里的袋拿走背到自己的背上了，易慈帆见状也想拿一些，却被拒绝了。

    “太重了你拿不动的。”李元靖笑了笑，说:“你就走前面给我带路吧。”

    易慈帆只得答应，然而等回到落霞轩他才意识到——李元靖不可能不认识李季歌工作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那样说的吗。

    易慈帆看着李季歌和李元靖并肩走向厨房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今天午闭店休息，所以附近没有什么人，他再一次局促了起来。

    他想，现在是不是回账房继续工作比较好呢？

    可是走之前，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呢？

    易慈帆犹豫着，不知是继续跟着他们还是现在就离开。

    如果他跟上去，会不会打扰他们兄弟两个叙旧呢？

    可如果站在这里等，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傻呢？

    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非常地苦恼。

    “慈帆——你这么落在后面——”李季歌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跑到他的边，一把握住他的手，兴采烈地说:“愣在这里嘛？今天我厨，你来给我打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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