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生是不是要走了(1/4)
天蒙蒙亮,车站还没有多少人,冷清清的……
曲禾拖着行李箱,边走边给乔毅说:“冰箱里有,早上起来别直接往嘴里,一定要温乎了再喝。”
“嗯。”
“你胃不好,吃剩的饭菜就倒掉,外卖也成,橱柜里还有蜂,那东西养胃,你每天都兑喝一。”
“嗯。”
“嗯什么嗯。”曲禾停住,曲起手肘往乔毅膛一,“我说的你听去了没有,别老想着糊我。”
“知了。”乔毅拿鞋尖蹭他脚后跟,又埋凑近,悄摸摸地在耳边补充:“媳妇儿。”
简简单单几个字,从乔毅嘴里冒来,好比撒了层白雾雾的糖砂,格外的甜。
“好了好了。”曲禾腆着脸把衣领拢了拢,掩住颈窝若隐若现的吻印,“老是不正经,真受不了你。”转而蹲去把乔毅的肘杖环拧实了些。
过了检票,就不能再去了,曲禾一望三回地上了车,直至客车启动,绕车场溜了半个圈,随后缓缓驶上公路。
人走了,乔毅却没直接回家,而是招了辆租车,奔向与回家路截然相反的方向。
租车沿着环城东路一直开,带着从排气扑的黑烟团,领匪般,贯穿了朝州大半个市区。
刹车,陈烂旧的车惯一晃,停住,旁边是人密集的广场,有络绎不绝的人涌涌。
付了钱,了车,他站在那儿,漫的日光在地上印个欣的影。
不过几年的时间,早让原本寥落的地段变了样,他有些认不清,依着记忆里的路线慢慢找,等绕过广场,脚的路就熟络起来,指引着,把他送到了目的地——蜷缩在一众楼大厦间的华旗私立银行。
这个银行建于九十年代,在朝州经济的腾飞风风光光办了几十年。里面的行线似地调换,职员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没人知乔毅在这里存过什么,也没人知他究竟来什么,只有天知。
录指纹,系统份识别完成,银行锁端自动开启,他了库区,映满的箱架,耸立着,填满了一框框的保险箱。乔毅把肘杖放在一旁,扶靠着箱架慢慢走,缓缓看,最后停来。
输密码,保险箱嘀嘀两声,开了,里面装的全是档案袋,纸红印字,一份份并列排着,在多年的封存泛了黄。
乔毅取一份,掂在手里,从乔老爷到乔毅这两辈人,了数不清的财力力,四搜罗各阶秘事,上至名政要、达地方官商,全压缩在这些档案袋里。
这是那些人拼了命都想销毁的东西,握在手里就是把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
可乔毅没得选,他快没时间了……
当年的未雨绸缪,成了他唯一的底牌。
这晚的朝州,依旧万家灯火霓影遍遍,而那些绝密文件,以邮件或信纸的方式,在夜的掩映,一封接一封地被送去各地。
第一天,楼张大爷翘起二郎望望天,朝杵在一旁的那几人唠嗑,“久晴大雾,瞅瞅这天儿,要作恶咯!你们还不赶回去收衩!”
第二天,朝州刮起了大风,小区冒了绿的石榴树被得颤,伏的枝丫指向铁栏外——几辆昨夜里开来的轿车……
第三天,没有任何预兆,滂沱大雨猛然而至,云间落豆大的雨珠,楼停满了车,挨着挤着,路面黑压压一片。
窗玻璃被雨砸得啪啪作响,屋,一个的背影立在窗边,乔毅把最后一颗领扣系好,一侧撑着肘杖有条不紊地上西服。宽肩劲腰,板正有型,墨黑正装的他整个人都威凛起来。
这就是乔毅,乔家老大,那个混迹名利场,手段毒辣不留面,人人憎恶惶惧的商痞。
他垂看着楼底,目光锐利,该来的都来了……
门,楼,乔毅停在楼,锃亮的鞋沾了几溅来的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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