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瑶台（二）(1/2)

    雾凇沆砀，上俱为之一白。布衣郎君拾级而降，台阶的堆雪如浮沫般，被他松快步履踩响。朱砂红的油纸伞面，自薄雾中冉冉而升，如一地尽的鲜yan初日。自此，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程俭转动伞柄，看繁复的伞骨像朵一般盛开，抖落伞面上承着的积雪。他的心中有一大的安定，放佛世界微尘里，ai与憎都可以收束在这一方小小的伞。

    他回想起李造化临走时的劝说：“少年心事当拿云，俭儿十三岁就敢孤闯法场，从刽手的斧抢人。闻而自疑、裹足不前，反倒不像你这个孩了。”

    是啊。人人都可以裹足不前，唯独不适合他。

    程俭放开脚步，x中的郁气为之一清。他来到这里一月有余，回想要好好瞧一瞧这座负有万城之城名的城池。它典雅而厚重，纵使少了蜀中的青城幽翠、苏扬的湖光绿荫，但门门堆绣，雕梁，自有悠久的古意。

    程俭信由缰地走，不拘于目的，脚步越走越快，以至到了后来，连雾气也追不住他了。大的古槐树显形，遒劲嶙峋的枝桠衬着宣纸似的天宇，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到了与元漱秋重逢时的那家书肆。

    “这位郎君，别傻站着挡路啊！”

    程俭听人从后方提醒，赶快往旁边让开。他这才注意到今日的槐市人攒动，b他上一次来时闹了不少。

    许多百姓都在腰间挎了一个小包，着棉和木枝条等什。今日好像是辜月的十六…程俭“哦”了一声，反应过来，这是正好让他凑上了庆祝寒婆生日。

    寒婆，传说中天掌冬季冷的神仙，原型却是大魏朝一位改了棉纺织技术的nv。民间有“寒婆不打柴，雨雪不得”的说法，庆祝寒婆生日，首要是为了祈求今年也得过一个冬。

    小贩们不会错过好机会，携了各se玩意儿来叫卖。其中自然少不了扎在本地的书商，搭了棚，抢占了路两旁最显的位置。

    程俭漫无目的地逛了逛，心里存了几分期待：上次就是在这里碰到了元漱秋。今日又待如何呢？

    他伸手，刚要拿起摊位上的一本书，忽然卡在了半路——正好有另外一人也伸手来夺。

    “不…”好意思。

    无巧不成书。

    “怎么是你？”白衣少年看清了跟他抢书的人，额当即拧成个倒八字。

    上来就直接开火。他还真是一面功夫都不想。

    “辛…小弟。好久不见啊。”

    程俭本打算认真称呼他官职的，话到嘴边却想，占了他这个便宜又如何？

    辛茉攥着书，冷声：“…放手。”

    程俭不由得微微一笑，从善如。这兄妹两人，除了相有些相似，个x倒是大不一样。甘罗牙尖嘴利，就是没她的理，她也能y生生搬扯个一二三来。而辛茉寡言，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肯多说第二个。

    他此番，仍是把“懒得搭理你”的原则贯彻到底，兀自翻阅起书页来，视一旁的程俭为无。

    程俭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摇了摇，信手ch0u了一本《拾萁文选》。杜凡声名大噪，他所创办的拾萁书院也随之走到了台前。他与他的学生们，以古t互相唱和，创作了一批脍炙人的诗文，被统称为“拾萁派”，在上京的文坛引起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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