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赎罪(1/2)

    “没锁车？”赵津月仍合着睛，漠然不动。“锁了。”温柔的两个字传来。“哪锁了？”“钥匙不就在你手里吗？”赵津月睁开睛，视线落在手中的钥匙扣上。两把钥匙——他的车钥匙和……锁他的钥匙。谁能想到这位资优秀、声名显赫的英律师的一直着锁环？在法上对峙时、在应酬时，在他工作与生活的每一刻，似乎已经与他为一。赵津月一向不喜老男人。老男人有什么好玩的？都松了，还不净。不过，梁景川是个例外。倒车镜映男人的脸，五官立，眸邃。赵津月嫌弃他老，梁景川心里清楚。他都三十五了，肯定比不过那些鲜的年轻少男，唯一的优势就是有钱。钱是个好东西，虽然无法改变生理上的年龄，但可以改变外貌，从而达到返老还童的效果，尤其是在这个医火爆的时代。他的底好，骨相极佳，只是岁数大了，再加上常年忙于工作，肤状态很疲惫，了一些抗衰致的项目后，焕然一新。“想去哪里？”他启动车。赵津月转着手里的钥匙圈，轻描淡写地扔三个字，“去你家。”梁景川一怔，赵津月从来没去过他家，这是她第一次提来这样的要求。见他犹豫，赵津月问：“不方便？”“没有。”梁景川温和一笑，“听你的。”家里没有人，儿去朋友家住了，他放心了。车驶离停车场，车放着她喜听的钢琴曲。好闻的木质香味萦绕鼻尖，中后调带着一丝玫瑰香，层次丰富，沉稳、优雅而又，很像他。金属镜框泛着光泽，他扶了扶镜，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稳稳驾驶。酒红领带与白衬衫很搭，衬衫扣解开了两颗，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男人微微侧目，赵津月扭过，若无其事地望向了窗外。梁景川收回视线，畔扬起一个弧度，他松了松领带，又一颗纽扣不经意地开了，锁骨方的肤上隐约四个黑字——优等贱狗。她的字，她的狗。他不是圈人，起初只是为了赎罪。他欠她的。赵津月七岁那年，她的父亲开车撞死了人，梁景川接了这起案，亲手将她的父亲送了监狱。然而，肇事人另有其人。他很清楚。当年父亲给一位企业老总当司机，在父亲休假的时候，一个雨夜，那位老总醉酒开车撞死了人。老总没有自首，而是动用金钱权势脱，父亲自然而然成了最适合背锅的人，梁景川也参与其中，站在了老总那边。毕竟，他们是一伙的。父亲狱对于赵津月而言是好事，一个嗜赌成，动不动就家暴的烂人算什么父亲？天好回，这是他的报应。母亲恢复独，家里没了碍的东西，这很快乐，可这跟她看不惯梁景川的所作所为不冲突。一个代表正义的律师屈服于权势，助纣为，多可笑？

    她的目光似利剑般锋锐，厌恶这个崩坏的世界，而在梁景川里，那是她的恨，恨他让她失去了父亲。只一，地刻了他的记忆里，直到十年后的一天，他送养上学，无意中对上了车窗外的一个神，熟悉而又令他惭愧。时隔多年的再度相遇，命运的齿转动了。“法律是用来维稳的，不是维持正义的，对吗？你学法的初衷就是为了攀附权贵，当他们的走狗吗？”隐蔽的巷尾里，少女倚着墙冷冷地质问他。这些年他的名声越来越响，地位很，赵津月时常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有几起他经手的案很门，可她早就不相信他了。梁景川沉默不语，低了。赵津月不屑地笑了声，“梁律师，你真了不起。”轻淡的几个字重重地砸了过来，梁景川更愧疚了。“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有用吗？”赵津月离开墙，朝他缓缓移步，“你就是个貌岸然的伪君，衣冠禽兽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无耻，装一副疚自责的模样给谁看？给你自己看吗？”梁景川听得满脸羞愧，无地自容，不敢直视她的睛，也不敢直面自己的心。他理想中的世界非黑即白，可现实的世界铺满了大面积的灰。他无奈地说：“我知无论什么，都弥补不了你的童年创伤，可我……还是想为你些什么。”“为我？”赵津月突兀地笑了笑，“这不应该是我来想，我来说，而是你怎么去。”她的心智透着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梁景川一时间怔住了。“不知怎么？”她一瞥，“你的年纪都能当我爸了，还需要我这个未成年来教你吗？梁大律师？”梁景川自惭形秽，从钱包里拿一张黑卡递给了她。指间夹过来，赵津月看了看，漫不经心地抛两个字，“不够。”“这张卡可以随便，多少都可以……”“只有钱吗？”赵津月面无表地打断了他的话。于职业习惯，梁景川的脑海里闪过四个字——敲诈勒索。赵津月捕捉到他中的戒备，气定神闲地笑了，“梁律师，你在犯罪。”梁景川心一，夹在她指间的黑卡颜更重了。要挟他吗？他压住紊的气息，保持镇定，警惕地朝左右探看。没有人，巷寂静无声。天晦暗，云密布，似乎要一场大雨。他曾经多么渴望雨的洗礼，从而冲刷大地的污秽，可雨也是脏的。指间的黑卡轻轻挑起他的领带，两人的距离悄无声息地拉近了。前的少女和自己的养年龄相仿，可气场却比成年人还要大，压迫十足。气息缠间，梁景川局促不安。“你……想要什么？”赵津月抬看去，儒雅斯文的一张脸很像个好人，上的穿着也很规整，尤其领很严实，多了几分令人无法窥探的禁。可她真的很想撕开那层西装革履，看看他藏在骨中的血有多黑，心的底线有多低？她不是良善的人，纵然愤慨，也没有兴趣伸张正义，她只在乎自利益——他可以满足她的望，那些自私的、败坏的望。“犯了罪就要赎罪，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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