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伤上加伤(1/3)

    “抬起来。”

    苏岁微微直起上半,抬起脸,把睛睁成一条,不犯直视圣颜的忌讳。

    齐璟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很是纡尊降贵地伸两指住那白白的脸,左右摆着端详。

    在他面前看着怎么如此胆小,像只白鼠似的。

    他的害怕又不像装的。

    如此这样,若真不给些许庇护,赵麓那些个也得磋磨他了。

    “张嘴,把来。”

    苏岁不明所以又不敢不从,只轻轻抖了抖,就乖乖的张开嘴,把红红的一条来。

    随即就看到圣上手中拿了个温黄的条往他脸上招呼,他意识要闭面却是一苦,很快粝的就在上传来。

    皇上在用他的磨墨!

    意识到这一,苏岁惊的险些没跪住,疼的不行,不住的,他怕脏污了地板,急忙用手兜着,咙的墨苦的也跟着痛,他却是连求饶也不能了。

    鎏金一般的墨给这张白脸染上了些颜,小才的睫一颤一颤的,恭谨的姿态已然没了,疼的苦的半睁着中蓄了一团泪,嘴里装的墨已经盖了薄薄一层,齐璟用墨块拨开,瞧见小一抖,微弱的呜咽了一声,似是跪不住了,也已经是红艳的要血一般。

    于是他停了手,取了支不常用的笔,在苏岁的墨,狼毫粝,苏岁被激的又咽了咽混着墨的

    齐璟在苏岁侧脸上提了个岁字,慢悠悠的问他,

    “苏岁,你可知罪?”

    持续了不知多久,如同酷刑一般的羞辱才刚结束,此刻的问罪,无异于将他架在炉前拷问,他只觉得自己浑都在抖,

    顾不得别的,只慌忙咽了嘴里苦香的墨,趴在地上,颤颤着声音,苏岁全靠着当才当了十多年的意识反应,才顺顺当当的开说话,

    “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哦?你知罪?那你说说罪在何?”

    “才不懂磨墨暴殄天,实乃有罪。”

    “呵”

    齐璟哼笑了一声,“嗯,此罪一,朕已罚过,还有呢。”

    罚过?所以刚刚用他的磨墨真的是罚他,不是万岁爷心血来的狎玩,苏岁竭力稳住心神才叫自己不崩溃大哭,他知说多错多,忙磕着,“才不知,才愚钝,请圣上责罚。”

    他蜷在地上看着如此小的一团,翎羽晃着,更像是白鼠了。

    齐璟轻轻抚摸了一,声音略沉,“你胆敢私自咽朕亲磨的墨,该当何罪?”

    苏岁绝望的想死,果然上位者想如何便如何,他是逃不过这一死了,当都磕的沉重,心灰意冷的等死亡宣判。

    “才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他声音低弱,鼻音和红叫他说的糊不清,颇为可怜。

    齐璟看了看他,把墨笔往桌上随手一丢,轻搓了搓手指,

    “也罢,念你初犯,这盏茶赏你了,既有伤,这几日别来碍朕的。”

    什么?

    这和赐死简直大相径

    苏岁有些茫然的直起,劫后余生带给他的不是窃幸,反倒是更多的未知恐惧,接过玉盏,苏岁楞楞的视线随着那带着玉扳指的手停在明黄袍上,才猛的回神,又垂脑袋去,并没掩饰声音中的哽咽,

    “才谢主隆恩。”

    他若真了太后的棋,也不过是为了求生,不算大错的。齐璟微微叹了气,忍不住想起苏岁刚刚可怜兮兮的样

    他不好与太后撕破脸,也不该把脾气撒在苏岁上。

    既已如此机缘巧合之来到他边,权当是为了年幼时的自己,那就把他好好留在边好了。

    苏岁得了御赐亲笔和御茶了养心殿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乾清,原先还揣测圣心的才们纷纷歇了心思。

    唯独没人瞧见苏岁通红的眶,或许有人看见了,可大家都忽略了,只看见了恩赐。

    皇上金玉言,苏岁今日的班便还没开始又结束了,赵簇过来替他的时候脸比平时臭一万倍,可看见他脸上的字,当像吃了苍蝇似的,一句也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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