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4)

    第二回开审,薛员外携家带眷,存心要他难堪。不光如此,还吆喝城居民全往这知府府衙涌,准备让大伙瞧一场好戏。“升堂!”师爷吴丹田有力地一喊,犹如市场般闹烘烘的气氛顿时肃静了来。双边差役一名:“威武——”立即镇周边嘈杂人等。薛员外愈想愈不甘心,好好的一条羊,这么一偏差,竟让他给跑了!纵使换成同一家门弟,可是邵馨玉可是一品官爷耶!邵粜玉又算得了什么?他不平呀!邵馨玉乌纱,穿带官袍,玉树临风地现公堂之上,拍案一声,便审起案来:“堂所跪何人?”“草民薛大贵,叩见知府大人!”“起答话。”“谢大人!”他们一行数十人,犹如前来抗争似的。不过邵馨玉这人,是该怕不知怕的通吃。又是老调重弹,薛员外状告他及邵老夫人、邵粜玉三人联合诈婚一事。他为地方父母官,自是有案件就得案理。薛员外这会找来家仆当呈堂证人,一听也知全是好后才来的。甲说他曾听闻,乙说他有见著,总归一句,邵馨玉一家都有罪。霍无痕今日心好,竟走向公堂!这阵她病初愈,人也显得柔弱了许多,不过那气势仍不稍减。她在小青的陪伴,站在公堂外听审过程。薛家人一咬定千错万错都是邵家人的错,非要邵家人还他个公始肯罢休!邵母在堂上也屡向薛员外歉说不是,只不过薛员外一得理更不饶人,非邵玉作个决定不可。就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霍无痕站来说话了:“薛员外,您说要有合理及如您意的结果来方肯罢手是吧?”当她开说话时,不光是薛员外本人,连同邵馨玉及邵老夫人全吓了一!邵馨玉知她聪灵巧,见她站来,也知她定有法帮他脱离难关,是以并未斥责她无理扰公堂秩序。薛员外可不客气了:“你是谁?竟敢手我薛家与邵家之事!你不怕——”“我霍无痕从没怕过什么。”霍无痕一说姓名来,薛员外才知,原来她就是邵馨玉的二房霍易学之女——霍无痕。他见她面对公堂众多围观群众仍不显畏惧,著实诧异了:“你一介妇人家,竟无顾廉耻在公堂之上公然畅言,这可有辱你夫君的面啊!”薛员外连邵馨玉也牵扯上了。不过邵馨玉倒不生气,他只想知霍无痕能有什么方法制住薛员外的霸气。霍无痕一听薛大贵连邵馨玉也扯上了,她可不给薛大贵留颜面了,反讥他:“薛员外,所谓烈女不事二夫,莫非你要丽官姑娘一人侍奉邵家兄弟两人?一称夫又得称伯,或者一称夫又得称叔的才甘心呀?”语毕,即引来满堂围观者哄堂大笑、私语不断。也对呀!倘若邵馨玉再接受薛丽官,薛丽官就该称呼邵粜玉小叔,这一边小叔、一边大伯,何不尴尬?薛大贵这怨气以她这么一嘲讽,更是自寻难堪,反问霍无痕:“若我持要人呢?”“那我亦可退让。”霍无痕倒大方快。薛大贵势不利于己,便不了:“好!我决定要邵馨玉重迎我女丽官过门,而邵馨玉即刻立休书!”霍无痕倒无畏这事,不过就在薛大贵自认胜了一筹之际,丽官姑娘也随即公堂:“且慢!我不同意爹爹这么!”薛丽官在侍婢陪侧,缓缓步了来。邵粜玉一见分离达半月之久的妻重新现在前,欣喜自然不在话“丽官!”薛丽官走向邵粜玉边,亲拥在他怀前。她初知邵粜玉不是邵馨玉时,亦曾气愤他的欺瞒,是以决定回薛家,不同他住。而今,她想清楚了;邵粜玉纵使没有官职,不过,在那段日里,他待她也是真心的。与其与霍无痕争一夫,何不找个肯专心疼她之夫婿?再加上邵粜玉也即将上京赴考,若能榜上题名,功名说不定在邵馨玉之上,她又何苦为了贪个衔而放掉一个肯用心疼惜她的邵粜玉呢?是以,她决定一辈要跟著邵粜玉了。“粜玉!”他们俩也不避嫌地在公堂上大演亲戏。薛大贵一见女儿拆他台,气愤之扬言:“我不再理会你的事了!文武,咱们回去!”他叫了人,便一标人又回薛府去,也平息了这场闹剧。一公堂,邵馨玉追在霍无痕后跑:“娘,多谢了!”霍无痕瞪了他一:“谢什么谢?我又没帮你什么。”她自顾自地往闺房走。邵馨玉暗示小青先去:小青一得令,立即在半途中自动消失,邵馨玉也跟上了她,而便光明正大地了房。霍无痕一房,也不回的,不客气地质问他:“你我房里啥?”邵馨玉不安好心地替他关上门,又上了闩。霍无痕急问:“你嘛闩上门?”邵馨玉走向她他为了她可忍耐了好久了,不趁今日烦心事全解决了,不好好攻占她的堡垒怎行?霍无痕杏目横视,好不诱人。邵馨玉自动自发地解乌纱、脱官袍。“喂你在什么?”“不什么。回了房不解官袍,就不自在得很。”哼!他哄谁呀?不解官袍就不自在?她看他是不安好心才是!霍无痕退到梳妆台,手拿发钗准备他再侵近时让他吃她一记毒簪。邵馨玉也不知是存心还是不知的,卸外衣后,现在又要——“邵馨玉,我要你上离开!否则的话——”他挑衅地问:“否则的话又如何?”“否则我会杀了你!”这是邵馨玉所听过最烂的笑话!知府夫人竟想宰了知府大人?好玩,他倒要试试死在人手中是何等滋味?“来吧!若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也是甘心的。”霍无痕实在搞不清他这人到底是哪儿有病,她可是扬言要杀了他,而他——却一副开心状?“我是说真的!”邵馨玉笑答:“我也是说真的呀!”霍无痕见他竟往她这么快速靠近,她举起簪,只差毫寸便要了他的命,而他还是泰山于前仍不改其般地对她微笑。霍无痕再近一寸,他仍毫无惧。邵馨玉还鼓动她:“来呀!你若要我命,我不会还手的,决来呀!”他一再纵恿她,令她方寸大,举簪之手也来。邵馨玉伸手握住簪尖:“它只要见血,必教人在三刻钟毒发亡,这乃天山奇毒。你会用它,必然是四川唐门之徒。”霍无痕如被了底细似的慌张,手微微一颤:“小心!不可伤了自己。”她不懂,他既知,为何又留虎在旁?而且还这么千方百计地讨好她?“为什么?你为何要对我——”“我们有缘嘛!?”“胡扯!什么叫有缘?什么又叫无缘?”霍无痕才不信什么缘不缘的,命运毕竟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要不,便是我们前世是夫妻,分未了,今生又结为夫妻还彼此的债。”霍无痕将他手指轻轻掰开,将毒簪收盒中,以防伤及他。邵馨玉笑:“你终究不忍伤我。在咏蝶阁中,你也有机会伤我的,不是吗?”她停顿了动作,心忖:怎么他连这事也知?“你知我想杀你,为何又不拿我?”他笑:“因为你是人,人是用刑不得的,所以我——”“少耍嘴了!你总该有个理由吧?”“你要理由?”他不确定地问她,霍无痕却肯定地回他:“是的,我要理由。”他一反平日的嘻笑脸,正地对她说:“你见过我上挽朱的阁楼,对不?”霍无痕自认毋须瞒他什么,故也坦承不讳:“是,我见过。”“那你知在湖上会——”“当然知!而且一清二楚。”他也曾在心里暗:无痕功力确实了得,幽暗潜伏竟也知悉!即使连场面混,她亦观察微。由此可知,她实非一般只是习武防之人。“霍易学是你亲爹?”“不,他是我义父。他救我贫病,是以”霍无痕对霍父存著极大激之意。纵使他卖了她,她亦认了。“无痕,我们有仇吗?”“没有。”“既没有,又何苦为了要我项上人而沦青楼?”他不懂。他并不曾与人结怨,为何她会想取他命?而且在上常备剧毒发簪呢?“你记得霍焕昌这人吧?”“记得。”他当然记得这人,那光想利用金钱来收买他人以博取功名之人,最令他不耻了!“他乃我义兄。”“他姓霍,你也——原来如此!那他一定是为了央求我代为促刀,而被我拒绝一事怀恨在心了。”霍无痕忙问:“促刀?我义兄他——”“对!他就是要我替他人考,若能因此获得功名,即付我一笔丰厚酬金,要我在一次考期再上京赴考。”当他说完霍焕昌之劣行,霍无痕气愤不已!“幸好你并未答应他这荒谬行径。”和邵馨玉相一段时日,他所说的话比起义兄的信用度上了许多。“我邵馨玉再无耻,也不愿危及乡民百姓之事。若让霍焕昌这人当上了官,不鱼乡民才怪!”他虽自承是个痞官,可是至少还不会草菅辖区百姓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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