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的夫主(1/2)

    她的夫主冯蕴去了信,果然没有等来裴獗的回音。阿楼有为主愤愤不平。他差人去打探过,是覃大金带兵运的粮,就在冯敬廷焚毁的府库方,隔着层层石板有一个更大的隐藏粮仓,不知淳于焰是怎么到的,给过前任太守多少油,才能把府库方变成自己的私家库房。二十万石粮,那是天大的功劳……女郎还以将军名义派粥,帮将军挣回名声。在阿楼看来,将军应当给女郎重赏……怎可当作无事发生呢?而冯蕴若无其事,也不生气,照常捯饬冯家的铺,督促邢丙训练梅令曲,以及以大将军的名义派粥——阿楼不知月涧的事,时不时要埋怨几句。冯蕴只是笑话他,不要看前得失,要看远。阿楼看不远,但他愿意听女郎的话。事不很容易,阿楼识字不多,以前也不怎么会算账,于是什么都得从来学。好在,女郎特地聘来个事先生,从账到家,桩桩件件地教他。以前阿楼从未想过,个家而已,居然有这么多学问,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要从学识字,学算学……不仅他要学,府里其他人也被拉来听。而且女郎不藏私,使了先生好,不论是曲家里的孩,还是仆妇杂役家里的孩,不分男女,一律可以免束脩听先生授课……这天大的好事,以前谁敢想?识字那是世家贵族的特权,贫民弟竟然也可以学识字,学算学?阿楼睡着了都能笑醒。他私里问过女郎,请来的先生什么都懂,女郎为何不请先生家,却时间打磨他这个二愣?女郎只笑:因为你是阿楼,其他人不是。女郎的想法,阿楼是理不清的。但他猜测,可能是那天城乞降,府里其他人都不愿为女郎驾车,他很害怕,还是站了来。但女郎不知,他是被人推去的……这是阿楼天大的秘密,不敢说给任何人听,只暗地里拼命去学,家,为女郎分忧。这些日,府里的变化很大,乎所有人的意料。谁敢想?柔柔弱弱的一个女郎,当真把这么大的摊起来了,规矩也都立起来了,井井有条。女郎定的规矩,与别家都不太一样。吃饭、睡觉、工,乃至府里的和个人的卫生,都有严格要求,且赏罚分明,不论私,只规章办事。女郎很温和,没有架,但谁坏了规矩,真要饿饭。一来二去,日越过越有盼。梅林曲就不说了,那是女郎的私兵,个个忠诚于女郎,都舍得为女郎豁命去。仆女仆妇和府中杂役,脚也勤快,都争着表现,想得女郎的奖赏,哪怕女郎说一句好,都能让他们快活好久……也是的。这样的世,常有人饿死,可他们关起门来吃的都是什么?不仅粟米麦饭饱,还吃了两次大,大馒汤,油盐都是有的,想想都……因此,女郎说的话,阿楼都听。没想到,他很快就见识到了女郎说的“远见”是什么。初十这天晌午,好消息来了。“大将军派佐官来安渡郡宣事,百姓一律到府门外听宣。”沉寂多日的安渡城,就这样闹起来。安渡城近来无序,百姓也盼着石落地,当即成群结队地过来。来的佐官叫贺洽,自晋朝八大世家之一的广平贺氏。他原是裴獗边的功曹参军,蓄着一撮小胡,约莫四十来岁,看上去温和又悍。贺洽的车停在府门,人站在门前槐树的石台上。武将掌庶务,比文臣利落。贺洽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大着嗓门就吆喝。“本官姓贺,暂代太守事,掌安渡郡政务,庇护治百姓。”将军府派粥几天,百姓对北雍军没有先前那么怕,但也并不拥,在他们看来,北雍军毁了他们安宁的生活,骨里是有怨恨的。贺洽笑眯眯的,对着一张张冷漠的脸。“明日会有施政文书来,今日先给大家透风声。”“其一、凡安渡的郡民,无论籍何,均可申请立。”百姓鸦雀无声,却又腹诽不止。饭都吃不起了,籍是齐还是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皇帝三天两换人坐,吃不吃得饱饭才是正经。贺洽又:“其二、十日恢复营生的商,免税五年。”以前齐太守执政,课税并不轻松。可战打成这样,如何恢复营生?恢复营生又能安稳几日?人群里议论纷纷。贺洽捋着小胡而笑。“其三,诸位都要听好了——”人群顿时安静来。贺洽满意地清了清嗓,“大将军恤民,已上呈陛,将安渡郡无主土地分给无田、少田的民。以员均量,使土不旷怠,民有地耕。男丁十五岁以上者,一人受田二十亩,妇人十亩。妇人当主的女,课税减半。”贺功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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