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碎玉之恨(1/3)

    一个背叛妹的人,可耻且不可信。如果不是苑,冯蕴掌握不了林娥那些隐私的事。“将军有一句话是对的,只有死人才能闭嘴。”阿楼看着女郎平静的面孔,没由来地抖了一。苑人如其名,是个看上去气的小娘,很是势利。初大营时,她跟着林娥欺负冯蕴,小心思也不少,后来看冯蕴得势,上就调转风向投诚冯蕴……这样的人,嘴如何守得严?阿楼咬了咬牙,“那小人即刻去办。”冯蕴看着他,笑了。人真的是可以锻炼的,以前的阿楼瘦弱胆小,杀只都要闭着睛,现在他虽然也很怕,但有胆办事了。冯蕴:“苑有个嗜赌好斗的兄,打小就欺她、打她,为偿还欠的赌债,甚至撺掇父母把她卖给鸨,苑对他恨之骨……”微微一顿,她:“不要让她一个人上路,免得孤单。”阿楼察觉到主里慑人的冷光,心得突突的。这狠啊!还是那个木讷温暾被人称蠢的十二娘吗?阿楼拱手行礼的姿态,比平常更为恭敬了几分。“小人明白。”冯蕴没有再说什么,撑着伞慢慢走回院。在她的背后,两个侍卫拖着林娥的尸往田野里走,裹的草席都没有一张,一艳骨绵绵搭在土坑上,凄凉场……——从田庄来,裴獗直奔北雍军大营。左仲跟在他后,察觉到将军绪不佳,大气都不敢。回到营房,裴獗在中军帐里寻找片刻,从一个紫檀木匣里找一块玉佩,递给左仲。左仲正要伸手来接,裴獗却松开了手。玉佩摔到地上。砰的一声,碎成了三块。左仲吓得脸一变。这块玉,是太后殿找白寺的僧开过光的,是一块平安玉。当日将军连三城,太后专程差人送来,并带话说,此玉可保佑将军平安,战无不胜,无病无灾。这玉摔碎了,那可得了?左仲脊背一凉,立抱拳,单膝跪地。“将军恕罪,属一时不查……”“我摔的。”裴獗没有看地上的碎玉,冷声吩咐左仲。“快送去中京,还太后。”又:“并请太后治罪方福才,毒伤人罪。”左仲愕然抬,打量裴獗的脸。一片冷寂,没有商量的余地。左仲拱手应,“属即刻去办。”三块碎玉摔得不太平整,通莹绿,是难得的珍品,左仲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找一张黄纸包上,心里很是糊涂。好好的玉佩,为什么摔碎?将军将其带给太后,是要表达什么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中京洛城,嘉福里的李桑若摊开掌心,看着三块碎玉,俏目透红,隐隐已有泪光。“他这是在提醒我,给我敲警钟呢……”“他要那个贱妾,他护犊了!不让我再动他的人。”“你说说,他的心,为什么这样?”年轻太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尖利。方公公额冒着细汗,盘算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想着自己给林娥的那包药,整个人战战兢兢。“殿,这,这中间定有误会,将军……可,可能受了那个贱妾的挑唆,错怪了殿……”“误会?”李桑若猛地掉,目光凄厉地盯住他。“我送的玉他都不要了,你说是什么误会?我误会他什么了?亵渎皇权,不尊太后,他裴妄之就没把我放在里!”方公公嘴抖抖索索半天,扑通一声跪,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殿,是老仆办事不力,害得殿被将军误会……”想了想,又将脑壳往地一磕,泣泣地:“请殿将老仆给将军发落,以消将军心之气……只要殿得偿所愿,老仆……老仆死而无憾啊。”哼!李桑若冷冷地坐来。“一个贱婢而已,他要多少,哀家就可以赏他多少。为何偏生要这个冯十二娘?她到底有哪里好?诱得他这般,为了她,杀害哀家所赐的姬妾,甚至摔坏哀家给他的玉……”方公公答不上来。一个残缺不全的男,能想来的理由,也无非是为而已。“是我不够吗?”李桑若当真伤心了,她从来没有在人面前这般失态过。泪目盈盈,哭不哭,那模样看得方公公都心了。“太后绝艳过人,世间何人可比?”李桑若扭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他为何拒绝哀家,偏要那贱婢?!”“……”方公公心一阵突突,怦怦个不停。他虽然是太后的心腹侍,但听多了这样的隐秘,也怕被她杀人灭的啊。其实太后是很好哄的。方公公是嘉福殿里最会哄太后的人。但这事,他也为难。方公公后脑勺上都是汗,绞尽脑才为将军找到一个借来安太后。“将军本不重,又顾及殿份,自然要守君臣大礼……但依老仆看,这么多年,将军边都没个侍候的人,不是心里惦记着殿,是为什么?血气方刚的男儿,心里没个人,又如何守得住?”“那她为何突然收了冯十二娘这个贱婢?”太后暴怒,方公公说得结结。“说不定是这贱妾修习了什么媚术,也是有的……”“是吗?”李桑若的脸好看了许多。仔细一想,确实是这般。以裴獗的为人,要不是心里有她,又如何会拼尽全力拖举她的匡儿登上大位?要不是心里有她,又如何会亲对她承诺,将为匡儿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如何会说有他在一日,必会保他们“母平安,江山永固”这样的话?可他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女郎,要与她作对了。其实,李桑若并不在意裴獗有侍妾。这世间,哪个有本事的男边没几个莺莺燕燕?令李桑若痛恨的是,裴獗把别的女放在心坎上,着,护着,怜惜着,看得似的,还不许她碰。李桑若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空。她想了许多理由来安自己,可空掉的地方就是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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