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掏心窝子(1/2)

    “李老狗这是要住百官命脉,为其所用啊。”敖政一句一句地把朝中大事碎了,再拆开来分析。可裴獗不言不语,好似一个旁观冷人。他见状,又忍不住提:“李家最岂惮的,无非妄之也。昔日之恩,今日之仇。恩有多重,仇就有多大,妄之不可不防。”当初是裴獗一力托举小皇帝登基,也是因为有他手上重兵,才能镇得住那些皇族宗亲的势力,使得北晋这些年来没有如同南齐一般,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保持了相对的稳定和发展。可平静能保持多久呢?李宗训当日倚仗的,变成了今日惧怕的。从龙之功,终会成为功盖主……敖政:“依我说,妄之实在不必为一个姬妾自揭其短,将把柄递到李老狗的手上。一旦落个通敌的罪名,即使今日无事,来日必翻旧账……”裴獗:“加之罪。”看他油盐不,敖政重重一叹。“加之罪,那也要有个由啊,不会凭空生说法来。妄之此举很不明智,若你信我,不如让老夫将冯氏女带回中京。老夫以项上人担保,必可保她一命。”裴獗冷看他:“若有一日,朝廷要问罪姊,人来。台主如何选择?”敖政一怔。这些年,裴獗很少和他提及他的姊。因为当年娶了正妻后,他又纳了两房姬妾,裴獗就此疏远了他。敖政慨着,“冯十二娘只是一个姬妾,说难听,与家无异,怎可同你姊相提并论?”“男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裴獗似乎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留这句话,一都不敢敖政脸上的僵。“你若真把姊放在心上,便不会纳妾。”说罢起拂袖而去。只留敖政一个人在凉亭风,脑都蒙了。“妄之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男人么,年轻的时候才会钟,到一定岁数就知了,哪有什么从一而终?灵灵的骨朵在苞吐萼,圣人也忍不住呀。邢丙找的大夫是从本村叫过来的,姓姚,单名一个儒字,前两天才溪村,就在冯蕴家庄的西,一家七人住着三间简陋的茅草屋。世当,人跟人往很简单——不问过去。住的那天早上,姚大夫的新妇汪氏壮着胆门庄,借两斤白面,说孩馋大白馒,哄不住。阿楼让灶房给了她,汪氏千恩万谢地回去,夜里便还来十斤粟米。她来时,恰好碰上邢丙家的二郎鼻涕,当即领到姚家看了诊,拿为数不多的药材,帮他熬成汤药喝,才送回来。药材在时可是稀罕金贵的,姚家不藏私,门庄也不能太小气。而且,有个大夫住在近邻,那是天大的好事。冯蕴让邢丙的新妇徐氏带了一刀,二十来斤大米去姚家,千恩万谢送上诊金,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便亲厚了些。阿楼挨了一顿打,方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痛得直叫唤。冯蕴去的时候,姚大夫正坐在床前,为他理伤……“小郎,忍一忍便好。”阿楼刚要声惨叫,看到冯蕴的影,猛地闭上嘴,一张脸生生挤一条条皱褶,像个碎的包。冯蕴问他的伤,听姚大夫说没有伤,这才放心来,调侃阿楼。“痛就叫声来,男汉大丈夫,不叫白不叫。”阿楼撇着嘴,圈都红了。“女郎……小人不痛。”“伤成这样,怎么能不痛?”冯蕴看着他可怜的样,“你放心,我给你报仇。姓韦的,饿他一天再说。”活还不给吃饭吗?阿楼想了想,也觉得很解气。可心里,隐隐又很难过,憋屈。阿楼是知晓将军在女郎房里的。可他没有想到,将军和女郎听见他被那姓韦的痛打,哭天喊地地惨叫,居然都没有来为他撑腰。直到过去那一刻,阿楼心其实都很悲凉……仆从命贱。没有爹,没有娘。便是被人打死又如何?然而,等他醒来听说姓韦的和那些耀武扬威的禁军都被拉去开荒地了,气又消了……就像那次让他带伤去讹诈王典一样,总归是为了门院所有人,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吃上饱饭。只要大家都有好日过,他阿楼受伤,算得了什么?小屋里静寂着。等姚大夫上好药,告辞离去,冯蕴才开。“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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