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省(1/2)

    转间，到了大婚第三日。风栖院。洛锦意猛地坐起，她此刻寝衣透，额间的发黏在侧脸上，呼促，手抓着被褥，本是浑浊的眸逐渐清醒。她知她是又了噩梦。噩梦，上一辈她日日，梦里，时而是祖父躺在棺材里毫无声息，时而是她家被抄，亲人枉死，自此漂泊无依的场景。而今日，她梦到了容成玦，梦中她如愿嫁给了他，可新婚没几日他却非要休了她，说她青楼派，肮脏至极，说她鄙不堪，他的妾都不。梦中她只觉得嗓坏了，发不声来，辩驳不了一句，只能睁睁地看着他写上休书。洛锦意苦涩一笑，看向窗渗来的一丝丝光亮，竟觉得不真实，直到房屋门被打开，伺候的月枝来到床前唤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来。十指松开握的被褥，放到额前磕了磕，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清的话。“夫人，今日要早起省亲呢。”屋外传来了月枝的声音。房门大开，光洒了来，洛锦意抬起白皙的手挡住，嘴角扯了一抹轻笑。服侍的丫陆续来，个个利索，贴的月枝与红玉却心事重重的模样，纠结了许久，着脑袋询问：“夫人，可是要婢们去请五爷。”洛锦意抚着妆的玉手忽地，一刻便松开，随意抛到一边。“待装扮上，我去。”红玉与月枝自然喜极了，今日若姑爷不随着她们回洛家，她们姑娘不知要被人怎么编排呢，怕是要让自家老爷和张家老太太担忧的半日吃不上饭。她家姑娘亲自去请，总是没有请不来的理，定能让姑爷心一二，陪着省亲。……衡王府五爷书房外，一着灰衫的侍从好不老实，时不时抬望向大汗淋漓，挥拳练功的主。“何事。”许是动静大了些，练功的容成玦眉微皱，并未放手脚的动作，不耐地询问。“五爷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容成玦邃的眸瞥向侍从，站直了的，随手拿了一块白布，顺着修泛着光泽的脖颈抹了抹汗。“哪一日？”“今日可是你与夫人大婚的第三日了！”那侍从说起话来有些激动，让容成玦听后禁不住顿足，不过片刻，他似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瞳孔猛地缩，不确定地问。“三日省亲？”“是！大婚三日，夫人要回娘家省亲，规矩，五爷是要一同归家方才面。”回话的侍从用衣袖了脸上的虚汗，小心地呼了一气，幸好五爷还知省亲二字。他家主自幼文武双全，聪慧过人，却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平日里还有周姨娘提，如今，姨娘病了，竟然忘了提醒五爷陪新娘省亲之事。况且他家五爷大婚第二日便住了这书房，今日再不陪同，旁人议论不说，怕是也要伤了新夫人的心。这日后夫妻相，怎能安好啊！连累他们这些才也没好日过。“卫东，速去让人备上礼。”“五爷放心，昨日便备好了。”容成玦绷的剑眉这才缓和了半分，脚却未停，吩咐人备宽衣，虽有条不紊，服侍的侍从却知，五爷与往日十分不同。“夫人！”屋外传来了侍从惊诧的叫声。已然收拾妥当，正要跨房门的容成玦猛地顿足，面上虽不见声，手的门框却传来咔嚓一声，那木门框沿着门断裂开来。

    屋外，洛锦意询问过侍从，便毫不犹豫地朝那闭着的房门走去。步伐轻盈，穿湘凉薄的裙衫，用杏黄的丝绦勾勒的衿环在腰间上，袖、衣襟镶嵌绣上了青墨的缠枝莲纹，轻移莲步，那淡的衣衫顺着遗漏在外的凝脂划过，频频生姿。未待她靠近房门，便听到那屋的响动，她顿步停在原，抬看去，只见屋门大敞开来。暗一姿魁梧，俊逸非常的男立在那里，清冷地看向她，他穿紫衣袍，腰间束玉带，浑泛着方才沐浴过的气，好一心打扮。瞧见这，洛锦意心中一突，没了底。他这般穿着，搁在上辈定是要外理公务，会见重要人。如此，就与她所求之事冲突了。洛锦意抓住手里的帕，面上扯着贤淑的笑，亭亭玉立地站在一，直直地望着那人。而迎面大步走来的容成玦，品貌非凡的面上是从容不迫。不过片刻，他踏房门，步伐矫健，不动声寻到了那个影，在新婚妻面前停。“为何前来？”他低望着许久不见的安静人儿询问。洛锦意眉尽力舒缓，轻启：“三日省亲，五爷可有空陪我一？”她还是问了，却没底得很。不过是忆起了上辈，他陪同孙家姑娘归家的场景，她为大房院里的丫都要被借去帮忙清东西。如今，到了她这里，竟是不同了。若是换成孙家姑娘，自无需她着脸来请这人。洛锦意笑得僵，望着沉默不言的夫君，等他作答，给个章程。照理说三日省亲，姑爷是要陪同前去的，如若不然，是要叫周围人笑话的。还没等洛锦意想好劝说他的话，耳边就想起了容成玦沙哑沉闷的嗓音。“车已经备，你可收拾妥当了？”洛锦意倏地抬，呆愣了片刻后，杏腮瞬间通红，角激动得微醺，弯弯地呈月牙状，嘴角不禁扬起，晶亮的眸一改刚才的慌张，此刻竟是增添了些艳，声音悦：“你知今日！”那人移开目光，手放在边咳了咳，不动声地望向院外。“不晚了，人们都候着呢。”从未被五爷顾虑过的“人们”：“……”而他们被冷落多日的五夫人竟还满面喜，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乖顺柔和地跟着五爷了院门。五夫人果真极好。洛家府门，一大早便有人在此观望，没过多久，就见洛老爷领着一家老爷少爷来候着。洛家老将军育有三，房凋零，大儿洛明章为救衡王死于战场，大儿媳张芝芝思念过度因病去世，唯留一儿一女，孙女嫁了衡王府上，房小孙儿方才十岁，温书年纪。二房贵在人多，妻妾女，一样不少，二爷洛明顺闲散度日，领了分闲差事，勉混日，生的两个儿排在大房女前面，皆已成婚生，小女儿待字闺中，与洛锦意年龄相仿。洛老将军三儿洛明礼而立之年，每日勤学苦练，读书用功，自弱冠考中秀才，科举十一载，从未上榜，霉运当，成了京都城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京都城人人皆知，洛家破落，大房战死，二房纨绔，三房无所为。如今也就大房姑娘因其父救了衡王，定了门攀枝的好亲事，成了衡王的儿媳。若非这救命之恩，以及外祖母张家的财力，她家是万万够不到与皇亲国戚结亲的。车，远远瞧去便瞅见一辆四车行驶而来。“三姑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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