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2/3)

    刚想问吃过晚饭了没有，就见得还有旁人：“有客人吗？”嗖一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拎了外披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开门来了。沈烈看他这动作快的，：“夜里凉，你回去睡着吧，我和你二哥会招待。”瞧着正屋卧室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却又没听到声音，未知桑萝和孩是睡了还是未睡，又问沈银：“你大嫂睡了吗？”沈银挠挠脑袋，：“刚才阿窈和谦宝还闹腾，这会儿刚安静不多久，想是刚被哄睡，大嫂许是还没睡吧？”沈烈，领曾骞和禇其昌二人厅里落座，见沈安和沈银已经去烧准备泡茶了，他说了一声，去屋里先寻桑萝。沈烈几人说话声音很轻，沈家屋用料也扎实，隔音是不错的，不过桑萝还是隐约听到动静，猜是沈烈回来了，谦宝已经睡得香了，只阿窈有个习惯，夜里哄睡喜趴在她，这会儿一手指在嘴里，不时还动一动嘴叭嗒一，不知梦到什么好事，咧嘴一笑，一排无齿的牙床。桑萝看得好笑，怕她还没睡沉，一时也没动弹，只看了看房门方向，不多会儿，房门被人从外边小心推开，踏着夜门的不是沈烈是谁？夫妻俩视线一对上，桑萝就竖了指在边，示意他小声着些。沈烈惦着妻儿，见桑萝半靠在床，凑过去看了看，谦宝已经睡得很香了，阿窈趴在她娘怀里，着手指睡相极憨，几日奔波的辛苦一瞬就都散尽了。只是这时却没有时间再多看孩几，他低声与桑萝：“曾刺史和禇司过来了，人在正厅，来见你的。”“见我？”桑萝诧异。沈烈这一趟跟曾刺史乡，一则曾刺史要看民生，二则，州署衙门要代朝廷购粮，歙州一带在去年冬官府就已经走过一遍了，因边几个县去年冬几乎没买到多少粮，开年衙门开了印不几天，曾刺史带着禇其昌和一帮小吏就亲自县去看况了。自然，沈烈和沈安兄弟二人被他顺手带去开小灶，看经济民生也是颇锻炼人的，尤其跟衙门事务挂钩，沈烈问过曾骞意见后又带了一个魏清和。这买粮买粮，怎么绕回大兴庄见她来了？她满腹疑问，但顾忌着怀里还没睡熟的孩，也不好现在就问，小心坐直些许，以极缓的速度把阿窈放到床上，掖好被。小丫手指放在嘴边的手指动了动，嘴一住，又睡香了。桑萝这才到一旁穿好外衣，略整了整发，随沈烈一起了房间，旁边就是偏厅，沈烈索便等一会儿一起说了。到厅里，桑萝还未见礼，曾骞和禇其昌一见桑萝来，忙起抱了个拳：“暗夜来访，实在失礼，打扰了。”二人上着的还是一官袍，官靴上满是黄泥，一行人显然是刚从乡回来，怕是连城门都还未。桑萝摇了摇：“无妨，听沈烈说二位大人是来寻我？不知是何事？”曾骞虽着急，这时却还稳得住，先请桑萝座，而后方：“我们这趟去的目的乡君想是知？”“略知一二。”可这与她怎么扯上系了？曾骞看桑萝疑惑来，：“这一趟买粮并不顺利，除了歙州周边这一带，边诸县除了大手中，普通乡民那里很难买到多少粮。”桑萝眉一挑：“这不应该吧？官府给的价钱不错，如果说是之前饿怕了，朝廷地没少给，去年半田赋未收，地里产的粮都是自己的，留足自家人两三年的粮还是能有余粮的吧？”一百九十文一斗的谷价，比之去年正月陈谷三百多文一斗是降了许多，榀这个价钱比之正常年景也是三倍有余了。可以料想得到，到今年秋收时，如果朝廷养民的政策仍能贯彻，没有太多地方现天灾人祸，粮价就算不落也不大可能还涨得更了，留太多粮在手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朝廷免赋三年，显见得是会缺粮的，官府肯银钱来买，百姓又怎会不愿反哺朝廷呢？所以去岁衙门来买粮和买刚收成的薯蓣时，大兴庄周边这一带，各家留自家人两三年的粮，有余力的都卖了去。哪怕桑萝和陈家原本打算用薯蓣副产品的，但朝廷买去是分发各州县块的，官府价钱还给得公，自是以朝廷为先。曾骞听到这里轻笑了笑，沈烈在一旁给桑萝作了解释，：“歙州诸县乡里百姓手中余粮并不算多。”一句话把桑萝说愣住了。“人来得晚，开地开少了？”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沈烈却是摇：“是也不是，来得晚开地少的是一小分人，但其实来得早的地也没有全。”一句话把桑萝说糊涂了。沈烈：“田分上中三等，咱们当初来分到的田均是上田，虽抛荒了好些年，开来也还不错，而来得晚的，因如今人少，田倒是没有分，中田是有的，但中田地力跟不上，通常一年需休耕一年，不然纵使了收成也不会很，连个几年那田怕是就要废了。”“所以朝廷分田不少，百姓其实并不能全，视田地况，大多只一半或是小半。而且，我细问过各乡乡民，他们耕的中田去岁秋收一亩地得稻谷约二百六七十斤。”而大兴庄周边这一带用了桑萝的堆法，中田和上田亩产在三百一十到三百三十余斤左右，每亩相差约四十多斤，且大兴庄用了堆法后，田里地力跟得上，哪怕周边乡民手中的中田也并不需要耕一年就休耕一年。这才是诸县乡民不敢卖粮的原因，周边诸县乡民手中的余粮和歙州城附近这一带的乡民手中的余粮压它就不一样啊。“堆法？”桑萝一愣之后反应了过来，一把捂住额，面上显懊恼之：“我竟全然把这事忘了。”沈烈不动声：“怪不得你，用得太习惯了，我和小安、清和也是跟着曾大人在乡里走了几日才反应过来。”曾骞忙接话，“是，这个不怪你们，我听沈烈也说了，你这个法早在当年避山里就教了去，时隔这么多年，不止大兴庄庄民，周边山民也依样学着用了好几年了，来后又都住在你们左近，大家都这么用，习以为常的东西，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尤其桑萝，这一年到底了多少大事曾骞心里门清，一个女，怀生养了一对双胞胎，改犁造纸两次献方，还照着家里的田地和生意，说实话，这事若是世家贵族里的大家主母，手有一群得用的人，除了改犁造纸，别的能来不稀奇。但寒门小，能把这么多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是本事。桑萝冷静来，：“是，好在现在也不迟，抓一些赶今年天还行，堆法并不多难，沈烈未曾告知大人？”“说了，也已经在各县教授过一遍了，所以才回得这样迟，只是我细问过沈烈你们庄里的耕况，还有些问题需来请教乡君。”“曾大人只问，我于地一并不通，但只要是我知的，必定知无不言。”并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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