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

    她气呼呼的锁好门,从店门往左,经过步行街的路,再往前走一段路,在一个红绿灯路继续左转,很快就会到她家。路上见到有人卖糖炒板栗,她停来买了半斤,接着在旁边的店买了几支向日葵和尤加利,老板娘还送给她一支多玫瑰。用报纸包着,她抱在怀里,一边慢吞吞的走,一边剥着栗壳。好看,栗也好吃,她的心终于好了起来。再往前一,是一家小小的门诊,她推门去,店主就是医生,笑着跟她打招呼:“收工啦?”“是啊。”她笑着,问,“我们家豆豆是不是该续费啦?”这里提供寄养服务,一般是家远门才会把送过来,蒋思淮家的豆豆应该是唯一的例外,它几乎天天都来。每天早上蒋思淮去店里,顺路把它送来,晚上收工再把它接回去,她早晚归,狗狗也早晚归,名其曰小狗也需要社。其实是她觉得,人都要认识医生朋友,方便有需要的时候咨询和请对方帮忙,动也需要啊。刚续完费,店里的帮工就牵着一只胖乎乎的柯基犬来,小狗见到她立就往上扑。蒋思淮接过狗绳,跟医生了声明天见,就牵着豆豆门。梁槐景结束工作从单位来,已经是晚上八多。路上车如织,路灯格外明亮,微凉的空气从开着一半的车窗涌来。天空上挂着一峨眉月,弯弯的,梁槐景记得小时候上学,说峨眉月的外观像一把镰刀。可是很奇怪,他今天看着,却想起了蒋思淮的睛,她跟周慧存说话时笑起来,睛就会变得弯起来。已经几年没见过,几乎已经忘光了的人,今天忽然见到,再被人提醒旧事,便在脑海里变得清晰鲜活起来。梁槐景不知这是什么原理。他开着车,小心的往外寻找,想看看蒋思淮那家店在哪里。很快就找到了,在一家炸店旁边,卷帘门是拉来的,早就打了烊。他居然松了气,呐,不是我不想吃挞,不是我不想帮衬师妹生意,是店已经关了。更不是因为被赶来,所以没买到的!既然挞买不成了,他便准备提车速,毕竟时间已经不早。可是视线往路边一扫,就看见了蒋思淮的影。她穿着一件袖外,怀里抱着一束,还牵着一条小狗,正小碎步的跟它赛跑,笑得格外开心。路灯光落在她上,氤氲几分,好像又被她脸上的笑衬得有黯淡。梁槐景再一次忍不住想起她实习时的模样,战兢谨慎到甚至有些畏缩,每天都像是绷的弦,又好像打不起神般淡漠,远不如现在的快乐。隔着一整个绿化带,树木遮挡住视线,他却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她浑洋溢的轻松惬意的气息。大概……在医院上班的日对她来说,实在太难过了吧。要不擅不喜的事,还要被上级责骂丢脸,换了谁都不会快乐的。梁槐景叹了气,提车速飞快的从蒋思淮边走过。到了前面的红绿灯路,他停来等红灯,透过后视镜,看见她牵着一条小柯基犬在路左拐,走向另一条路。梁槐景忽然觉得,这很像他和蒋思淮所有的集。有一个,曾经同行过很短很短的一小段路,然后路走向不同的世界。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看一来电显示,一个“及”字。来电的是他的母亲大人,及韵及大院。这时恰好绿灯亮了,他便没接,电话响了几声就安静来,但他知,他必须尽快给及韵回电话或者信息。否则就会被认为是态度不端正,很可能招致她的上纲上线,责怪他人没礼貌。过了红绿灯,他靠边停车,叹了气,把电话回拨过去,赶在及韵开之前,就解释:“刚才在等红绿灯,刚好绿灯亮了。”电话那果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是哦的一声。梁槐景在这边耸了耸肩,心竟然觉得有想笑。真是难得能噎到她,从小他就盼着大,就是因为知只有大了才能离开家,逃开被她制要这样要那样的日。但是毕竟是亲妈,他不能把这想法表现来,甚至还要装作没听来她被自己噎住了,贴的问:“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也没什么事……”及韵似乎有些犹豫,停顿了一,还是把话说完,“周末回家吃饭吗?周就是重节了。”梁槐景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盒里拿本日历,看了一,发现周一就是重节。于是应了声好:“周六还是周日?”及韵立刻回过味儿来,他整个周末都有空。“周六吧。”她说,“刚好你爸爸跟你易叔叔也很久没聚了,说打算请他们家吃饭,来个家聚会,你觉得怎么样?”梁槐景平时不太关心父母都跟谁来往,只觉得这个姓好像是有熟悉,但什么家聚会,以前有过吗?

    他忍不住眉一挑,问:“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那倒不是。”及韵,“比你小好几岁,今年才大学毕业。”梁槐景顿时就气笑了:“这有什么区别?突然想起来周末值班,重节……赶不上就算了吧。”及韵立刻不满:“你刚才明明说周六周日都可以。”“刚才记错了。”梁槐景很淡定的回答。及韵知他是在敷衍自己,表示对相亲这件事的抗拒,不由得生气:“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主任,我只要一问,就能知你所有的排班。”梁槐景嗯了声:“信,我怎么会不信。”读大学以前,她知他班主任和每一个科任老师的联系方式,家校互联嘛,读大学以后,他就在容医大,及韵那时已经当了好多年的科室主任,是学科带人,学校里遍地是她的熟人,她仍然能随时掌握他的行踪。至于他的老师邱鸣鹤,是她的大学同学。梁槐景当然相信她能到她说的这句话,因为在很多年里,之少在他搬家之前,她都是这样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笑了一,问她:“我是准备给同事代班的,主任还不知,需要我给你我同事的电话号码,你亲自去验证一怎么样,及院?”重的讽刺和不满透过电话,向及韵猛扑过去。她意识想批评他不懂谅父母的苦心,可是想到已经两三个月没见过他,又忍不住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妈妈不是想你,是觉得你已经三十岁了,书念完,工作也步正轨,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你说是不是?相亲只是一个认识新朋友的途径,见一面,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当朋友,何乐而不为呢?”她劝梁槐景:“我知你不喜我和你爸太多,但我觉得你没必要因为我们就抗拒这件事,除非你以后决定独,否则为什么不尝试一呢?”说实话,及韵和丈夫是有些担心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儿和哪个女同学女同事有过绯闻,这次与其说是他相亲结婚,不如说是对他的一次试探。但梁槐景明显和母亲毫无默契,直接一拒绝:“不需要,以后的事不敢说,但我确实现在没有成家的想法,至于对方是谁……我觉得缘分到的时候她就来了。”“至于你,我觉得你应该cao心的是工作,是你的课题,你的属,你的学生。”说完不等及韵开,他又立刻说:“我车在路边不能停太久,就这样吧,有事改天再说。”至于重节吃饭,当然就不了了之了。及韵听到电话那的嘟嘟声,忍不住摇叹气,在心里抱怨,孩大了有什么好,越来越不听话。她收起手机,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关掉电脑,起关灯,离开了办公室。“及院,现在才班啊?”刚电梯,就有同事笑着问。她也笑着应了声是,然后听到站在后面角落里的董姜莉在讲电话,声音很慈很愉快:“吃完啦,你的什么我没有吃完?你小时候的脏脏的汤圆我都闭着睛吃完了好吧。”及韵听到刚才和她打招呼的同事忍不住乐了一,也觉得有好笑。但是呢……董姜莉也看见她了,冲她打了个招呼,继续讲电话:“明天我给你送米去啊?外婆家那边的三舅公家寄了今年的新米过来……啊,为什么送米啊,就是你三舅公的孙,就是你表哥表嫂,之前过一次产之后一直没再怀,了好多检查,全都发给我看,跟我说让我帮忙看看能不能吃什么药可以快怀。”“我一看检查结果没问题,小夫妻一直没怀,跟重、压力、睡眠都有关系,但是我要这么说他们肯定不满意,所以我就买了几瓶备维生素寄回去给他们,让他们每天都要时吃,还有几本讲怀和养孩的书,让他们少玩手机少熬夜、少吃烧烤少去浪,不要烟喝酒,再每天跑步半小时,你猜怎么着,上个月底一查,怀上啦!”所以新米其实就是谢礼。她又说:“不只是怀跟这些因素有关,健康也是哦,阿稚你不要太忙,家里又不缺你这份钱,知没有?”听蒋思淮说知了,她接着问:“我看科里有学生换了新手机,颜怪好看,你要不要换啊,妈妈给你买?平板呢,要不要换新的?”蒋思淮还是说不用,她就又关心了好几句,这才笑眯眯的挂了电话。同事看她电话挂了,才笑着问:“老董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几年前董姜莉的女儿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忽然间说抑郁了,她到找人打听哪个心理医生靠谱的事,同事可还有印象呢。“好着呢。”董姜莉笑着回答。可她家孩放弃已经考上的研究生名额,在单位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及韵就忍不住说:“好?我看你再这么惯去,以后她有的是苦吃。”研究生都说放弃就放弃,小孩不懂事,不明白读书的重要,大人还能不懂吗?有时候学历,选择就会多一,当父母的竟然任由她自己决定,现在了还觉得好,及韵不敢想要是梁槐景当初这么不听话,她得有多崩溃。董姜莉的教育理念恰好是跟她截然相反的,“小孩有小孩的路要走,吃苦那是不可避免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盼着她能有多大成就,能有饭吃就行。”及韵哼了声,觉得跟她没法说。明明有条件可以得更好,却完全浪费资源,这况除非孩有智力问题,否则父母的教育方式问题很大。而董姜莉却觉得,她是拿她博士儿当标准来比较她家蒋思淮,这能一样吗,就不能是你家孩卷得太突?我家孩只是普通人啊,怎么,这个世界不允许普通人活着啦?她哼了声,说:“师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跟我女儿要好,你跟你儿不好?嫉妒我女儿这么贴心,煮个汤还让人给我送来?”及韵一噎,瞬间又想起梁槐景拒绝相亲的事,顿时脸一黑。刚好电梯到了负一楼,门一开,她就一当先的了电梯,有气冲冲的走了。董姜莉和另一个同事一起慢慢的走着,同事有些担心的小声问:“老董,你这样……及院不会给你穿小鞋吧?”董姜莉笑了一,“能问这个问题,看来你对及韵还不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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