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稚梦(1/3)

    乾清里，老皇帝自堆叠如山的奏折中抬起来，夜已袭皇，一层层将房间里沉闷无言的件涂上黯淡的彩。受烛光庇护的康熙被噤若寒蝉的黑暗包围，疲乏的因久坐腰酸背痛，耳侧阵阵嗡鸣，手脚冰凉失去知觉，勉行字的左手酸发麻。经倦怠模糊的视野中，未批的奏折如同时刻倾塌的山石堆，被映其上的明暗波动衬得幽幽可怖。

    这么多年过去，边尚算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匆忙离世，诸皇心怀鬼胎，不顾老父心力衰竭拉帮结派，连他亲自辛茹苦拉扯大的胤礽，最后也被他心如刀割地遣离侧。个中缘由不愿回忆，也许他只是面对琐碎杂的公事心有余力不足，怀念过去有个年轻力壮的人帮他分担解忧的日。

    人幸福时往往浑然不觉，痛苦时才徒然追念。就算是父间猜忌最的那段日、或者正事上几乎全受胤礽摆布的日，二人尽各行其是不谈一句，光是同一室，心知亲近并珍重的人就在自己侧均匀地吐息，也已经弥足幸福。康熙最怀念的还是胤礽儿时及年轻时，父二人亲密无间，相依作伴，互相有十足的信任托。他愿意倾尽己所有去换那时的短短一刹那。

    发怔之间已自奏报中逃离，夜半凉气侵骨髓，黑冷黑冷的屋外，压抑沉的皇死寂无声。胤礽再懒得施舍给他一寸真心，也不知在咸安有妻儿女相伴，还会不会偶尔记起还有个孤零零抱着皇位保命的父皇，怀念起过去父和睦的一切一切。

    康熙从梦中醒来，只觉冷的悲伤骨，浑冰凉，衰疲的绝望似还在重新年轻的躯里游，好一阵才缓过来。起床时，他拭去几行将未的泪线。从来过，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康熙发现自己还是难以适应胤礽不在侧的生活，心里比怀抱还要空落落。上辈胤礽搬乾清之前，父二人一直能够相互陪伴，这辈胤礽稍微记事开始他再不舍也必须就班，等在胤礽面前完全成为侍仆，也不知还有多少机会抱着胤礽眠。

    地放松——考虑到要教胤礽骑、传授军事知识，康熙仍挑了合适位置在接近繁茂绿丛开辟一座天场，归到自己名由皇室照，作为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的备用场地，向一小分贵族旗人弟开放，条件苛刻，看似在拉拢满足条件的家族，实则为胤礽一人开设，装模作样便于混淆视听而已。

    六岁，小胤礽开始接受三个康熙挑细选而的满汉师傅的番教导，学习汉文、满文、蒙古文，通读史书与儒家经典，练习简单的骑项目，几个秘境原有的太监女在旁边侍候。

    本该有差不多年纪的伴读陪同，但考虑到保密未设置。康熙每日例行检查，如成果不理想，就打胤礽边伺候的人，或者惩罚胤礽的师傅。上辈的天分延续来，胤礽天资聪颖，学得也快，大分时间都表现优秀，然而康熙很快发现，某些频繁现的差错与有时现的懈怠并不能靠对人或者老师的加罚而有效解决：胤礽目睹他们挨罚，会有所改，但效果并不理想。

    尤其在他像上辈一样，要求胤礽的师傅给胤礽讲书必须跪后。

    有关这一条，皇帝其实很不愿，因为那些师傅向胤礽跪，意味着他这个家也得向胤礽跪。这无疑是适应天天对着儿问少爷好之后，康熙面临的又一大挑战。

    然而思熟虑良久后，康熙觉得必须让胤礽从小树起自己至无上的地位认知，对自己定位清晰才能治理好臣民，为此他易面跪也并无大碍，他本就于胤礽有许多说不完的疚。只不过他就算改换面，也终究不可与那些才同类，别人跪双膝，他只跪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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