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八）(2/2)

    趁着天还未完全黑来，谢晴虹从朦胧的窗边向路过的房间看。

    既然绿琴被绑着低坐在床脚，那镜中抬看着他笑的那个绿琴又是谁？

    那无形的人翻一件红的外衫，翻过来覆过去地打量，然后穿上了这件衣服。

    可那人并不喝这茶，小杯被举起来晃了晃，又被很嫌弃地泼洒在地。

    绿琴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公为何不与快活呢？”

    于是，昏暗的屋里，一双绣鞋上是一件无人自动的衣衫，如同被隐形人穿着一样，只见衣不见人影，在房间走来走去。

    三声鼓后人声寂寥，路过的房间皆门窗闭。

    一秒，黑暗降临。

    停在衣箱前，箱门似被无形的力量拉开，一件件翻找查看里面的衣服。

    “难李公倾心他人了么？”

    现在却是脚后跟和足掌外侧先着地，脚尖施力迈步。

    谢晴虹思绪电转。

    谢晴虹想起傍晚时分那一场洋洋洒洒的牡丹雨。

    如同被了静音键，这些房纠缠的或二或三的人没有发一丝声音，就这样默片一样安静又激烈地合。

    楼突然传来嘭一声响声。

    时到了。

    谢晴虹思索，一个人惯常的走路习惯除非意识更改，否则不会轻易变化。

    这是云嫣的房间。

    从南侧到北侧，那双鞋绕着走了半个回廊，悄无声息地了一间屋。

    再转去看那铜镜，却发现那镜中原本坐在床脚抬笑的人，竟不知何时走到了房间中央。

    与韩耀魄不过一臂距离！

    原先绣鞋走路偏向于脚后跟先着地，前脚掌施力行走，是一般人常见的走姿。

    韩耀魄心有奇怪的熟悉。

    “李公想去哪儿啊？”

    谢晴虹锐地发现绣鞋的走路姿势变了。

    可视线无意间扫过梳妆台的镜面时，他发现了诡异的一幕。

    再不敢回，韩耀魄大步奔向门。

    三楼房间，随着三声鼓音，贵妃榻上打坐的谢晴虹睁开睛。

    了屋后，那双鞋反客为主地转转，先是在桌边停了停，桌上的茶壶凭空抬起，壶倾斜，斟满一小杯茶。

    不对劲。

    房梳妆台的镜正对着床。韩耀魄所在的位置背对床，面朝梳妆台，正好能从镜面中看到床的形。

    韩耀魄了腮帮，打算忽视这异常，抓离开。

    就在这时，视野骤然一暗——

    被模仿的走姿有些独特，应是年累月积累形成的习惯，能改变走路姿势的因素有很多，比如鞋的类、地面的路况，又或者——

    ——舞。

    这次韩耀魄面对着床，清楚地看见被捆着的绿琴并没有开说话。

    镜中看见的绿琴人站在房间中央，声音却是从铜镜中传来。

    这双鞋的主人在模仿云嫣！

    这双鞋的主人在模仿什么人。

    谢晴虹跟了上去。

    他明白了。

    只见昏黄的铜镜中，一张牙床边，绿琴坐在床脚，惨白的面孔，正抬无声地笑，视线从铜镜中与韩耀魄对上。

    谢晴虹跟了上去。

    那是谁？

    谢晴虹看那鞋消失在门后。

    只见房床上两条赤条条的惨白人影激烈纠缠，如同两条发的白蛇，耸动不休。

    云嫣已被送去宰相府，他的屋里没有人，也没灯，那双鞋红艳艳的甚是扎。

    那双鞋绕着环形的走廊走着，轻车熟路，像是走过成百上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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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耀魄意识将呼放得轻而又轻。

    猛一转，却发现绿琴还原样捆坐在地，垂着无声无息。

    直勾勾地从镜中看着韩耀魄，镜中的绿琴笑容越发灿烂，开：

    绣鞋过了一会儿动了，这次是走向衣柜。

    他看着一双绣鞋从对面的红木床边缓缓离开，风姿绰约地走了房间。

    像有人坐在那里饮茶。

    黑暗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