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纳天乾为妃的先例”(2/7)

    这晚二人买了果酒回府，刚过雨的青石板路，黑瓦上不时有珠淌，听得见滴答声响，郗鉴照常被伶舟选拉着走在后，平淡的声音混着远江上画舫丝竹，却格外分明:“殿可以唤我玉山。”

    “哀家也不是你……”那素白手帕被血染得绯红，看得太后又一阵心疼得，语气不由放不少:“罢了，若当真不喜谢氏，日后再纳新的良人便是。”

    到底是怀胎十月生的，即便再如何不顺心意，也舍不得打骂过重，更别提见着这般场面，太后一面轻拍着伶舟选背脊顺气，一面替伶舟选拭染上血污的面颊，待何元德倒了茶递来，伶舟选只觉浑满冷汗，寒意浸透全。

    “世殿怎么不去屋里等？”

    一霎微雨洒轩。

    院里的建筑园景围绕着宽敞池沼坐落，石山重岩叠嶂，小桥错落横跨四方，雨后的小荷随着清风在中飘转，石榴衬着绿叶，愈见得红丽如燃，伶舟选方才嘴馋往嘴里了两颗梅，这会酸得缩在半夏怀里，由她抱着一路绕过抄手游廊往屋里去。

    “小殿，这是宣京靖国公家的小世，往后便是陛指给您的伴读，在府上与您同住。”

    休课日里，郗鉴坐在案前闲读，的日光被窗前的白玉兰树切碎，映在他眉肩，很快又被一影尽数挡了去，伶舟选一宝蓝锦衣扒着窗沿，问他喜不喜日日困在府里读书的日。

    后来两人着莲叶了船，一路上踩着青石板路穿过条条小巷，折柳枝，踩落，大多数时候只是伶舟选一人胡闹，郗鉴则皱着眉任他牵住。

    “半夏……”伶舟选躲在半夏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郗鉴自小被教养地礼数周全，往日里在一起时，伶舟选句句话都有回应，唯独这句换来的却是哑然。

    郗鉴许是早早便听见谈话声，站在原地等抱着伶舟选的半夏走过来，便躬作揖，尚显稚却又严谨周全:“十一殿，半夏姑姑，屋里药草味太，我便在此温书等候。”

    那又如何，任郗鉴有何等盖世之才，只要他伶舟选答不上来，还不是一样要替他挨顿手板。

    “这会府上来了客人，小殿若是再躲在婢怀里哭鼻，便要惹人笑话啦。”

    两位小殿翻墙了院，伶舟选拉着郗鉴的手，说要带他走遍姑苏，看遍诗歌里的真江南。

    伶舟选笑着晃晃手中纸鸢，他们要在个晴天，叫纸鸢在碧空悬，带着少年懵懂心事飞远。

    一阵风过，湖心四方亭旁古梧桐树簌簌地响，亭外轻纱帘幕飘旋，竟也染上仲绿意，郗鉴穿一山青衫站在里，如一颗端正新鲜的笋，与院里葱茏景象在一起，那是伶舟选一回见他。

    河街两岸行人推搡，伶舟选不过买了只纸鸢，回过却发觉没了郗鉴踪影，锦衣小公在人群中跑得脸颊通红，待三两步跨上白石拱桥，便与对面的青衫人撞了满怀。

    “能侍候天，不论换谁都是几辈修来的殊荣，哀家看谁敢有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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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舟选自小便被养在姑苏，没见过几回父皇母妃，也不知半夏中的靖国公是何许人也，只知这郗公每每与来府上授课的夫对答如，便衬得一旁撑着脑袋打盹的他颇不成。

    “咳、咳……”伶舟选还再说什么，间却似叫异堵住了气，方才调养几分红的面孔蓦地苍白去，捂着嘴发一阵压抑的咳嗽，浊血顺着指汩汩淌，吓得众人一时间慌了神。

    “本朝尚没有纳天乾为妃的先例，何况此举有违人，往后也不该有。”太后许是当真动了怒气，伶舟选刚一开，便言将他的话堵了回去:“皇帝若实在喜，收里个上不得台面的侍臣，哀家也只当睁一只闭一只，不再过多束，可如今番这般，无名无分以个臣之日日宿在廷寝像什么样？”

    历朝君主断袖的不在少数，养在里以供赏玩的娈，其名曰封个侍臣，地位低贱人人踩踏凌辱，何况若真这般赐了郗鉴个侍臣名分，他便算是廷中人，往后由太后君后束，几条规压来，任是伶舟选也说不得什么。

    “侍臣大多低微，母后哪里见过国公嫡侍臣的先例……”

    半夏闻言面稍带上几分歉意，将死命攥着她袖的伶舟选放在亭中榻上，:“小殿骨不好，前些日又着了凉，大夫吩咐过，那药草需得时时在殿里熏着。”

    “对不起啦，我回一定认真背书……”那年夏日院里芭蕉初，映着纱窗，和风带着初夏清凉穿堂而过，一室的苦药味也随之飘散，十一殿将郗鉴躺着红印的手握在掌中，哭得比谁都像是亲受了这委屈，惟余郗鉴僵着，忍着才没将手收回去。

    夏雨霏霏，二人租了条乌篷船，倾着将莲叶采在上，伶舟选还摘了莲蓬，却被莲的涩味惹得眉心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