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妄·其一(1/5)
【其一】
什么人?
宁不劫回偏去看,只看得到一片随着风摇曳的树枝和草叶。
他收回目光,着手的手意识的挲了一手杖。
错觉吗?
他从桌前站起来,走到院里去,又抬起看着那个方向。
没有什么异常。
宁不劫站在那里,偏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半天,只能听见满耳簌簌风声,到无不在的寒冷。
时值冬日,雨又刮风的天气不算温和。
宁不劫不太喜冬天。
江南的冬天略有些,冷空气总是很,总得人满鼻都是血腥味。
他穿不得太厚重的衣裳,那些无孔不的冷空气却总是将人缠得的。
多缠两层绷带便能算是御寒了。
他迎着不算温和的风,目光从那一片景里的每一样东西上仔仔细细扫过去。
天上开始落雨,江南多这样缠缠绵绵的小雨。
冬日里料峭的黑山在一片雨丝里显现几分温和。临山庄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湖,那些雨丝飘飘摇摇坠在湖里,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他想起来刚才随手拿的一本诗集上正好有一句“江上数峰青”。
宁庄主念着这句诗,又拿那只还完好的睛去看这景。
大抵是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很寡淡的人,因而见山不觉青,见不觉绿,总之是读不那样的意向来,只觉得这景实在是无味至极。
他将目光从很远的地方收回来,落在院里那些草上。
冬日里不见蝴蝶,倒是有几枝寒兰稀稀疏疏的开着。
空气里那几分若有似无的兰香终于有了来。
宁不劫转回到房间里,坐回原位垂看茶杯。
错觉而已。
今日没什么很要的事,他便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躲冷。
他不是怕冷的人,只是太冷或是太的环境总会让他的脑昏沉,而他讨厌那样昏沉的觉,因而免不得多注意着这些事。
不过没什么用——他白日在雨中站了那么一小会儿,晚上便烧起来。
宁不劫蜷成一团,蒙过的被里充满他呼的灼的气息。
这实在太容易病。
宁不劫不太想,反正只是低烧,到明天早上自然会退去。
半夜里外面又雨。
昏沉的人只觉,踢了被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他着七八糟的梦。
他站在梦境里,迎着梦里明晃晃的太,看见小小的宁心在太底摆着药材。
堂前的空地上和周遭的药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药材。
师父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应该会是在屋里。
宁不劫记不太清,他伸手去,看着光落在自己手上,垂的时候看见自己上缠满了绷带,微微愣了一。
他哪里禁得住这日的炙烤。
他在这样的太底会被晒得发红泛疼,散不去的气还会让他脑发昏。
宁不劫已经很久没有晒过这样大的太,因而实在想不到落在手上的光会是什么温度,只能凭借着久远前的记忆模拟一不太确定的。
那模模糊糊、又不太明晰的意隔着他的手传到他的掌心。
宁不劫听见远的院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抬看过去,看见院里多了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孩儿,看见有个男人从屋里走来。
宁不劫恍然忆起,这是从前宁心和师父在村里一起生活的景。
那个小孩儿是宁心。
宁不劫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而他是宁不劫,是万劫山庄的万劫先生。
他转走之际,又想到,不论是“宁心”还是“宁不劫”,其实都没什么差别。
宁心宁心。
不劫不劫。
宁心者,心难宁之;不劫者,灾劫难避。
不是什么名字,总归都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梦碎裂开去。
但宁不劫没有醒。
他前些日炼新药的时候了些岔,这几日过的都不怎么安宁。今日又着了风,现在便又疼又病。
宁不劫缩在床上,被掉在一边,满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却睁不开睛,连有人迈着步走到自己卧榻之侧都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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