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02(1/10)

“证人，你是否目击被告对死者行殴打供？”

李白瞥了证人席上的韩信，只要他说没看见，只要他撒个小谎，他就不用坐牢。

“嫌犯是个危险的人…我们必须采用一些适当的手段制服他…”

“我的问题是，是否看见死者被殴打”

两天前的雨夜仿佛近在咫尺，当时上级令无论如何也要从嫌犯中得到人质的报，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手段。失手杀了人的时候韩信刚好现在码，脚的犯人还在一一的着血，雨适时的洗净了李白手上的血迹，却无法冲尽衬衫上的血污。

“韩信…我…我把人打死了…”

韩信一把将慌无助的人扯怀中，李白抓住他的背，不住的颤抖着。

“他…他冲过来想杀我…我一气之就开了一枪…”

韩信着怀中人被雨浸的棕发，轻声安“别怕…”

韩信垂着盯着前的话筒神，耳边响起律政司促的声音，他匆匆回看了一不远的李白。

两天前他确实看见李白失手杀了嫌犯，杀人的事是无法掩盖的。可李白期许的目光就快要将他一刀一刀割成碎片，五年的搭档，从警校就过命的兄弟，他们的关系甚至早已不似从前那么单纯，他手上还着李白送给他的戒指，金属的冰冷透过肤刺骨髓，他闭了闭。

警察的职责就是揭真相，他没办法撒谎。那是条人命啊，哪怕是犯人，也是条人命。

李白绞着手指，掌心几乎无意识的覆上无名指的戒指，韩信说过会保护他的，说过会永远他的退路，就算退无可退，也不会让他一个人陷渊。

“我看见了”

李白错愕的看着前的背影，那抹红似乎在此刻褪了，韩信亲手断了他的退路，将他推绝境。

被律政司带走的时候他回看了一依旧在证人席上的韩信，透绿的眸里早已暗淡无光，李白攥着戒指，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韩信，你别后悔”

李白被判了四年，牢里的日比想象中难过得多。从警五年来被他抓去的犯人不计其数，在牢里他活的还不如条狗，来势汹汹的报复快要让他活不去。

他只能在每个独自舐伤的夜晚用力的恨韩信，如果不是他的证词，如果他肯撒个谎救救他，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罪犯的报复无非就是殴打和暴，李白甚至已经记不清被他抓来的犯人什么模样，可他们却清晰的记得他，将他恨的透彻。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也不是没想过拼死一搏，可他依旧被关在这里，哪怕被换到其他房间，依旧能碰到恨他骨的犯人。

前警务人员在牢里就是众人发怨气的最佳人选，他甚至记不清这四年被多少人上过。他记不清每晚压在上的人什么模样，他分明努力的想要把这些人刻在脑里，可太多人了，真的太多了，他怎么也记不住。

李白像个充气娃娃一样沦为犯人的工，可他能的只有忍着。监狱里没有人权，没人能救他，也没人愿意救他。

他对韩信的恨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中积攒到了峰。李白发誓要把在牢里受过的罪一件一件还给他，他要让韩信也好好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他还是不去手。

哪怕他是被韩信亲手推向地狱，哪怕他狱半年依旧夜夜噩梦连连，哪怕那疼早已骨髓，他还是不忍心。

废旧商场里他去劫货只是为了能抓到韩信好好羞辱他，李白本不在乎这批货会到哪，也不在乎能拿多少钱，他想要的只是亲手毁掉韩信那他再也不拥有的尊严。可弹最终还是没心脏，本来想好的计划一件也没办成。

地上濒死挣扎的人让他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这四年里他也和此刻的韩信一样拼了命的挣扎，那时他也被打的浑是伤，全上没一块好地方。猴的背影和那些在他里横冲直撞的犯人重合在一起，李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将韩信变的像他一样脏。

那天韩信带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不到五个人活着被送到医院，韩信在icu躺了整整七天，弹着肺叶过去，如果再稍微偏一，他早已命丧黄泉。

李白狱的这四年他被父母着了个女朋友，两家说好了今年结婚，连婚纱照都拍好了。

刚狱的时候李白天天盼着韩信能来看看他，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韩信一次也没来过。哪怕是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

韩信明明有一万方法给李白带话，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来看看他。可他偏偏懦弱的不敢现在监狱里，不敢现在李白面前，他不敢看李白那双充满怨恨和失望的眸。

所谓的真相和人之间他当初果决的选择了真相，在他把李白丢弃的那一刻他就知，他们之间彻底完了，一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牢房的墙上大多刻满了正字，这些未完成的笔划就是他们在狱中活去的希望。李白刚来的时候就想，只要韩信过来瞧他，他的正字就结束了。他不认为自己错了什么，是狄sir告诉他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也是狄sir说找不到人质拿他们全组背黑锅。李白只是杀了一个迟早要死的杀人犯，可为什么他却要承受这些折磨。他不理解，更不理解韩信所谓的正义。

他的正字刻了整整四年，那一句对不起，他也等了四年。好不容易熬到狱，他还是决定给韩信一次机会。那天李白偷偷跑到韩信租住的小公寓门，远远见着一个红发男人牵着一个女人走了单元门，他不会认错，就算是韩信化成灰他也能第一就认来。

他在牢里生不如死，韩信却丢了他牵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李白恨不得冲上去一枪崩了他，可恨意最终还是化成满的泪毫无征兆的淌了来。四年里受过的委屈尽数爆发，李白躲在绿化带里缩成一团哭到搐。为什么？韩信明知牢里都是他抓去的犯人，明知他一旦狱绝对会遭到疯狂报复，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在乎在韩信心里他究竟算什么。李白了泪，他早已无法回到狱前的生活，从前那个李白已经死在牢里，如今的他，只是个满恨意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