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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哪是甜的？只是腥臭味淡了，但当他也不是真不觉得甜，原来心是甜的，连这玩意儿都能变甜。

    他把床铺收拾了，扯被单，通通拿去洗，又在网络购买了床组，兼订肯德基早餐。

    客厅有电视，是老旧机，安掬乐原想皂剧，没料早晨时段唯有经典永存的天线宝宝，安掬乐只得有气无力跟丁丁大招呼：“人才你好~~”

    无聊。

    早餐送到，安掬乐吃饱了，打了个呵欠，赖在沙发上吃了一会。醒时已经中午，日正当中，被单洗好了，他起去晒，看见台堆了一座奇形怪状之，大概是少数民族的装饰用品，不可思议的壶之类，安掬乐没事可，兴起翻这屋的念，谁说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他翻啊翻，挖啊挖，最后在电视柜，发现一整箱的光碟及照片。

    照片很正常，各风光，里各不同肤、打扮的人们，光碟片上大多简单注记地名，独独一片倒是啥也没写。

    发现不明光碟就要赶来看看，这是男人间的常识，安掬乐将之搁光碟机，一开始，尽是一片沙漠风光。

    “……”太没爆了。他白快转，直到听见一女声：“杜言陌，你光拍景，不拍人，好没意思！”

    然后画面动，显是摄影机被抢去，杜言陌的影这才映—他肤比现在更黑，发理得很平，上满片胡渍，落拓却很男人。“我没啥好拍的……”

    女声：“把握机会啊，次不知何时才会再来大戈……这样吧，说个期望？”

    杜言陌沉默了会，这才：“我之前觉得，跑步只要能享受周围风景，自己开心就够，但我越来越想赢……想跑得更远、看得更多。这不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儿，总有一天，我要取得资格，参加四大极地巡回赛，让一个一直珍惜我、等待我的人，到骄傲。”

    他眸目放光，神毅，可说到最后一句时，整个人都柔来。那女声静了会儿，问：“是你父母吗？”

    杜言陌：“不是。”

    女声：“女朋友？”

    杜言陌：“……不是。”

    女声声音似乎神了，追问：“那是谁呀？”

    杜言陌这才垂，掻了掻鼻：“我老婆。”

    “……”女声极惊讶：“你结婚了？”

    杜言陌：“没有，但我要跟他过一生。”

    女声：“你老在外跑，这次大戈跑完了，之后要去法国参赛吧？你女……老婆没意见？”

    讲到这儿，杜言陌才淡淡笑了。“他说他会等我。”

    “他从来不骗我。”

    “他一直都很珍惜我。”

    “我想成为值得他珍惜的男人。”

    “……”

    画面中止，看来那女生没再拍去。大戈沙漠，安掬乐查过资料，那是四大极地拉松的赛场之一，全程两百五十公里，短短七日得跑过六站。

    这约莫就是那时候拍的纪录了。

    多年前有个台湾之光跑了第三名佳绩，成为亚洲最纪录选手，后来被香港人打破。他记得杜言陌跑完了全程；第十七名，而三个场地都在前十五名的选手，才有机会参与最后的极地超—南极。

    之后横越中亚计划施行，杜言陌又去跑，跑完去了撒哈拉。这次他成绩极佳；第四名，尽没破前辈纪录，也令他在台湾红了好一阵。

    安掬乐撤光碟，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碎碎念：“谁是你老婆……”不过想到那妖女为此的失落，倒还。

    哇，还想离间咧。

    杜言陌跑过两站，去了南，然后回来……发现原先说好等他的人，已然远去。

    他分明有理想、有目标、又那么喜跑，却为了他而止步，留在台湾，连句抱怨也没有。

    安掬乐真想骂他傻，却又欣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终没白费。

    “我要跟他过一生。”

    “我想的是一辈，你想的是多久？”

    他没再看碟片，倒把盒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翻过，那些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他以为青年乐不思蜀，但他不是没想，而是忖得更多、掂的更远。

    远到一生。

    只是没料，中途被放了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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