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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在被诛九族前的一篇《鸠之戾》传至大江南北,官府将其列为禁文,却屡禁不止。
那篇文章里痛斥周棠弑兄杀侄、泯灭人,将秣城惨案公之于众,预言大承在他的统治将受到天谴。这成为了周棠为君之路上最大的污,甚至因此而被人称为暴君。
洛平不能看着这样的事重演。
所以他向方晋检举了郑唯仁窝藏叛党一事,而事实上,年前之时郑唯仁与叛党的牵扯并不,更没有与贺氏提过什么变。
但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这一世的贺氏虽被周棠大刀阔斧地剪除过,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周衡没有死,如果让他们找上周衡,就会有更大的借和麻烦。
他想要丞相之位,他需要更大的权利来遏止这些事,可是既然周棠不肯轻易给他,那他只好造更加确凿的罪证,用郑唯仁一个人的命来换太平。
洛平不知自己这样对不对,事都还没有发生,还无罪的人已经被他害死了,他不知该怎么对周棠解释,也无法面对自己心里的愧疚。
直到偶然间找到小安。
他想,郑家的这个孩说不定是老天给他弥补过错的。
小安是个痴儿,什么都不懂,他可以让他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代替他自己,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正月十五。
这一日早朝时,周棠命人把文渊阁所编的《承天通鉴》搬到了大殿上,整整四大箱,分为理、书、艺、杂四大类,又分十六纲六十四目,几乎括了古往今来的各个领域。
不光是洛平的门生,就连一向对他抱有轻视之意的官员都看得瞠目结。
洛平说:“这里是选编,还有二十七册尚在补充修订中,日后也需不断完善。还请陛先行过目,如有需要改的地方,臣会仔细修正。”
周棠,吩咐太监:“把书册分发给众位卿看看吧。”
大臣们一边审阅,洛平一边着适当的解说。
周棠翻看着那细致的目录和纲要,再抬去瞅洛平温文尽责的模样,心中颇为自豪:看看,他的小夫就是这么有能耐,他是这世上最了解他心意的人,只有他能编的完全符合他构想的旷世编,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指不定要返工多少次。
殊不知,洛平当年在编写此书之时,来来回回熬了多少次才摸清他的意图,编这一书,几乎耗尽了他的力。而这一遭,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满朝文武瞥见皇上满意的神,心里明白得很,自然不会故意挑洛大学士的病来霉,更何况他们也实在找不什么病来。
于是周棠轻咳一声:“得很好,洛卿辛苦了。这些年来你衷心为朕事,政绩斐然,众位卿也是有目共睹。世人常有锦上添之举,洛卿却一直是在为朕雪中送炭,朕大为佩。听闻先皇在位时,曾把洛卿比作贤相魏徵,不知朕可否有幸,得你为相?”
洛平跪地叩首:“谢陛恩典,臣定当为大承鞠躬尽瘁,不负先皇与陛的期望。”
首有个年轻官吏想要列说些什么,被同僚拉住了:“还看不么,皇上空了三年的丞相之位,就是等着他呢,你别瞎掺和。”
那人撇撇嘴,嘟囔:“我就想不通了,怎么周家的皇帝都跟被他魇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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