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新货(3/4)

    正皱眉，一节澎湃的旋律攫取了他的听力。

    《野蜂飞舞》。他转望了一弹琴的少年，便不自禁地驻足，听完了整首曲。

    演奏一完毕，少年便若有所地走过来，望着他笑：“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彼时七月火，那双稀有的异双眸湛蓝碧绿，比苏凛所见过的任何彩都好看，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双睛开：“错了两。”

    “咦？我怎么没有发现？”少年可地歪歪，毫无芥地拉起他的手，“你来弹一遍给我听听好不好？”

    明明不喜喧嚷的场合，竟鬼使神差地没有反对。

    然后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学生——在迟翰持不懈的死缠烂打。

    事后才知，迟翰是和朋友们打赌才上的台。

    那之后的几个月，是苏凛人生中最闹的时光。他用了很时间习惯这闹，又用了更时间习惯闹之后的冷清。

    冰雪并不怕冷，因为他本就是冷的，越是寒冷越是。然而靠近的温，还是能轻易化他。

    迟翰，是苏凛唯一的朋友，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他的人。无论苏凛什么时候转，好像都能望到迟翰里瑰丽的银河，满满地倒映着他的影。

    陪他说话，陪他浇，陪他喂猫；

    看他除草，看他弹琴，看他读书；

    为他饭，为他送伞，为他受伤……

    生活优越的大少爷从五谷不分到厨艺湛，可确确实实了一番大工夫。

    这样的倾心相对，苏凛都看在里。

    什么时候丢了心，他从没有意识到，只不过是尽力投桃报李，温柔以待罢了。

    是以久别重逢的那天，什么也不问，默默地撑着伞走过去。

    空寂的心底再次洒满了星光。

    那么这一次会是多久呢？

    迟翰，你说喜我，我很兴。就算明天你就喜上别人，就算一刻你就离我而去。

    我拥有的很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包括我自己。

    在厨房忙活的某人还不忘叽里咕噜地同苏凛说话。

    “凛凛，我跟你说，今儿去买菜的时候我才发现菜场比超市便宜好多，而且更新鲜。卖菜的李大妈人可好了，抹了零还送了我一把小青菜。”

    “嗯。”

    “排骨你想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糖醋。”苏凛在沙发的扶手借力起，姿势有别扭地挪到厨房，困惑地看着力充沛毫无异样的迟翰，犹豫着：“你，不难受吗？”

    “还好啦，我恢复力蛮的。”熟练地单手打，转轻松一笑，“所以说凛凛你太缺乏锻炼了。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多几次就好了。”

    “多……？”

    “对啊。”明亮的睛毫无霾，一副专业的吻，“恋人之间多多心，有利于稳固的。”

    “恋人？”苏凛还有懵。

    迟翰瞪大，不可置信地委屈：“不是恋人是什么？我们床都上了——难你后悔了？”

    “没……”他都没有想到可以后悔。

    “那就好。”大松一气，在搅拌好的里撒上细碎的葱，调味，放去蒸，“既然我们互相喜，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苏凛愣住：“互相？”

    “天哪，凛凛，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发觉，你喜我吧？”吃惊地抚额，“我真是估了你的商。”

    苏凛默默地想：我商很低吗？

    “凛凛，你是喜我的。”迟翰笃定，“因为你愿意和我♂。”

    这两者间有因果关系吗？好像有的样……？茫然脸。

    “当初我离开你，你有没有难过？”忽然旧事重提。

    难过吗？当然是有的。毕竟又变成了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

    只看他的微表，迟翰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怎么无缘无故消失了？”

    “他们说，你国了。”

    迟翰不可置否，其实哪有那么简单。墓地那会他骗苏凛的话，有一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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