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HE结局)(在我的结束,是我的开始)[注1](1/4)
又是一年初秋。
“明心烘焙坊”生意很好,柳心在城东又开了个店面;小邬被提了副经理,上也要结婚了;杜朋朋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个蹭蹭蹭地起来。柳心看着儿越来越肖似亡夫的脸,心说自己真是老了。
某天班时,小邬递给柳心一张红艳艳的婚贴。
“柳心,周五晚上大酒店,一定要来啊!”小姑娘格开朗,说起自己的婚事也十分大方。
柳心笑着收,刮了刮小邬的鼻:“知了!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连满月酒的份也一起给你!”
“诶!那可不成!”小邬连忙还嘴:“满月酒的得另算!这次给了,次还得给!”
柳心摇微笑,欣地看着小姑娘。她在心里盘算了时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周五?
周五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柳心翻日历,对了遍历又对了遍历,又翻看了前几年的日期。终于,她想起来了:
周五,是杜明越的忌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心对于杜明越的思念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烈——可能是她放了,也可能是思念已成为一习惯,在经年累月的沉淀中,生为柳心的一分。曾经的柳心,看着遥控都能联想到男人看电视的样;现在的柳心,却已经连他什么样都快忘了。
一旦失去了鲜活的存在,亡故的人就会变成脑里的一个神经元。平常你并不知它在哪里,可当有一天你想起它时,它便会一个一个分裂成细胞,在脑海里组成故人的音容。
星期五,柳心一个人去了墓园。
男人的照片像是骗过了时间,一丁都没变。墓碑上落满了灰尘,他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的笑着。
她已经过了三十岁,可他还是那样笑着。注2]
也许以后哪一天,她忘了他,他还是会这样笑。
杜明越已经死了十年。
一个十年,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柳心从左手无名指取两枚戒指。无名指指关节因为时间被戒指束缚,留了两个突兀的凹陷。戒指取后,像是解放了一般,凹陷一慢慢恢复起来。
“明越”柳心张了张嘴,突然发觉自己对于这两个字已经如此生疏。
“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她像是说给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儿已经大了,父母亲也很好。我也很好。”?
顿了顿,她静默。
她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
柳心把戒指埋在坟墓旁边,盖上土,什么都看不来——就像她的无名指,即使还残留着两个凹痕,但只要时间足够,依旧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死去的人,一旦没有人再记得,就真的是死了。
“杜明越,我走了。”
“我不会来了。”
说完,柳心离开了墓园。
照片里的男人,依旧那样笑着。
离开墓园后,柳心先接杜朋朋放学,然后母俩一起到了大酒店。婚礼排场很大,小邬和男方家里虽不算富裕,但依旧把婚礼办得红红火火。红地毯一直铺到大街上,音响里的婚礼行曲也十分地震耳聋。
柳心看见门穿着婚纱的小邬和新郎,发自心地笑了:
人生八十年,有人半路离心,有人至死不渝;
纵然世事无常,只要真心相伴,未必不能躲过命运的风雨。
大厅后,杜朋朋说想去后面的厅看鱼。柳心忙着份钱,让他自己去玩。
饭堂里婚庆气氛相当厚。完钱,柳心找了个位坐。又等了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柳心看儿还没回来,便去后面的厅找他。
曲径通幽,草木茂盛,杜朋朋小朋友站在石路尽的小亭里,边站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朋朋,你在嘛呢?再不回去都要开饭啦。”
柳心走到近,才发现儿在看人打漂。
黑衣男手里握着小石块,本是抛去的动作,听见柳心的声音,一不小心把石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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