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贪心(1/3)
陆安和是在三天后走的,凌晨四三十分,他终究没能见到最后一次日。
接到通知赶到医院,他已经离开了,脸上没有了痛苦的表,走得非常宁静。
陆岑比我先到一会,此时正握着他的手,将手住额,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祈祷。
看见我来,他站起,不过依然握着他父亲的手。
场面很清冷,到场的只有我和他,虽然现在对同恋已经宽容很多,但于陆秋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却依然如瘟疫如恶,所以“普通人”不屑于与他为伍。或许他在离开我母亲后,有过自己的伴侣和圈,但那些都是暗角落的灰尘,无法陪伴他走过最后一程。
只有我和陆岑,算是他见得光的人生。
看着陆岑微微动的嘴角和发红的眶,我找借离开,刚刚走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而沉闷的哭声。过来代事宜的护士看了看站在门的我,问我和死者的关系,我回答是女儿,她立即把一叠资料到我手里,让我填好以后去值班室拿死亡证明。
我看了看需要签字的分,我都没有办法代签,只能等在门。
但陆岑很久都没有来,我有些担心,于是轻轻推开门。
夜的医院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针掉落地板的声音,陆岑的低语轻微得仿佛梦呓,可我清晰地听到了那句:“如果不是我,你和妈妈不会分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门的开阖声惊动了他,他放开陆秋的手,给我让一个位置。
那个男人躺在那里,看上去只是睡着了一般,我俯,从怀里掏一枚戒指,替他上,然后:“我妈说,等她百年之后,会来找你的。”
陆岑猛地扭,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慢慢站直,和他四目相接,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说了:
“爸爸,并不是同恋罢。”
关于这个问题,我知最好的回答者,是我的母亲。
但等我有这个疑问的时候,她已经重新组建了家,我不想再用过去烦她,于是把这个疑问搁在了心里。
她再次结婚的时候,我刚好二十岁,那个男人是谁,是怎么样的人,都已经不重要,我妈看上去过得不错,时常和那人门旅行,即使我暑假回家,也难得一见。
我知她是我的,只是不想让我尴尬地面对第三个“爸爸”罢了。
而产生陆爸爸不是同恋这个疑问,完全是由于一次无心的撞见,提前回家的我恰好听到母亲电话和谁聊起陆爸爸,言语之中并无任何怨恨,只有一错过的遗憾。
我听不到电话那说什么,只听见我妈不住叹:“像我这样的人,一辈能遇到一个伴就算知足了,老陆陪了我这些年,现在他要过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他幸福。”
那语气,不是痛苦之后自我欺骗的释然,而是庆幸之余的满足,我透过门,看见母亲的脸上全是满足的表,挂掉电话之后,她本来安宁平和的面容逐渐变得悲伤,像是散落在心底的回忆,慢慢汇集,她用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我听见她喊了陆安和的名字。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切切实实地会到,我母亲是那个男人的,那骨髓,使得之后她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因为那个男人“幸福”或者“不幸”,她的生命里不可能再介其他的男人。
所以,她的再婚是为了什么?
我无法再相信周围人传说的“你后爹是个同恋”,因为那样的男人,给不了我母亲铭记后半生的。
这个想法现得并不太久,但自从它现,就像黏腻的毒蛇,盘缠在我的心,越收越。
有好几次,面对母亲,那个疑问差脱而,但后来还是生生忍住,这毕竟是“过去”的事,既然当事人都不愿提起,我又何必多事。
我曾经问过母亲,陆安和是不是同恋,是不是骗了你,我母亲说,没有,他不是,我和他只是缘分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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