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所谓未来(2/2)

    名片上，“秦晚”三个字是分开的。“秦”字最大，“晚”两个字稍小，排在后面，就像一个大人牵着两个小孩似的。白尘盯着那个“秦”字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到后两个字，想，“晚”这两个字大概是他母亲取的，好像是从古典诗词里走来。

    看到他们失望的神，白尘再一次歉：“不好意思，其他的杂志还是两块钱一本，你们都拿走，这一本给我留就可以。”白尘看着瘦男生手里的那本书。

    白尘笑着扫了一，摊开的那两页，是几张的建筑图片，书页靠近边缘的地方，有项目主设计师的简短介绍和两寸大小的照片。

    白尘还是将这些书买来，想到这些书曾经被人珍视过，多付了一些钱，那男人便兴地离开了。

    那几个学生很快聚在那堆杂志边，拆了书的透明薄翻看，不时和同伴说几句。他们背着画板和丁字尺，拎着一大包克笔，白尘猜想他们大概是S大建筑系的学生。他之前听说，S大的建筑专业，在全国可以排前三。

    未来？他笑了笑，他没有未来。所谓未来，对他来讲，少年时期意味着考上大学，远离所有的孤立和屈辱，而现在，未来是他双看不到的地方。

    其中一个瘦的男生看得专心，过来付钱时也舍不得放，嘴里说着“快了快了”，睛还黏在书上。

    “喂，老板，这些书怎么卖？”一个学生问。

    书主人的好和秦晚母亲的好很一致，这些书大多是古典诗词相关的，里面有十几本书，恰恰是秦晚托他留意的。于是他把手上已有的书整理了一，找那张的名片，照着秦晚留的电话号码发了一条短信，约他过来取书。

    几个学生犹豫着把书放。

    “老板，你没错？这是当月最新的杂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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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立刻分好了，一人买几本，到时候可以换着观看。

    “嗯，和过刊一个价。”

    旁边有人小声地抱怨：“我就说了，这是当月最新的杂志，从不打折，平常一本卖四十，卖两块钱的是傻瓜。”

    “两块钱一本。”白尘说。

    “喂，老板，给你钱，”男生把手在白尘前晃晃，“你都看呆了，你也喜建筑吗？”

    至于每天和旧书打，他乐于如此。他没有未来，但他有过去，动不安的过去，也能从废墟里开来，并因隔着十年漫时光，而显得愈加珍贵。

    “老板，这本书你可以加价，我真的很想要，这里面有我很喜的建筑设计师，你原价卖给我也行。”

    “不好意思，这本书我不卖。”白尘温柔而定地拒绝了他。

    这些学生，毕业后大概会找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白尘看着他们朝气蓬的面容，想到他当时和书店原主人接时，那个老人问他为什么会开旧书店，说没有年轻人会这个，每天和灰扑扑的旧书打，工作很枯燥，整天圈在店里，很难认识新的朋友，而且也赚不了几个钱，假如哪天书店开不去了，未来想重新找份好工作都难。

    白尘如梦方醒，歉意：“对不起，这书我不卖了。”

    午五半，学生放学，书店里闹起来。虽说闹，也就五六个人，毕竟这里是旧书店，屋里光线暗淡，架上的书在摆上去之前，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来的，沾满了灰尘，于是空气里便总是有一去不掉的灰尘味儿。除了淘书的人，不会有人过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