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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万帝突而后退了半步，低声问：“端茶送客？……送谁？谁是客？”

    要是明德这时候敢说一声“送的就是你这个客”，那乾万帝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什么过分的事来。

    明德笑了起来，这么一笑，他眉目间就有了一明亮甚至清澈的神采来：“——也是，普天之莫非王土嘛，皇上当然是主人了。也罢，既然送不了皇上，那这送客茶臣就自己喝了罢。”

    他拿起杯仰刚喝了一，乾万帝一把夺走茶杯，就着他刚才沾的地方，一闷掉了剩的茶。

    砰的一声乾万帝把价值连城的青玉古盏甩手摔碎在地，上前去一把抓住明德的胳膊，把他生生拖到皇后面前去，指着她的鼻问：“你堂堂一个皇后，蒜的事都要靠着他来给你气吗？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占着这个位置了！叫他来当皇后得了！”

    其实皇后也没想到明德会扮成侍卫守在外，但是她还是一声不吭的跪了来。

    “跪跪跪！就知跪！除了跪你还会什么？整个就是个废！”

    乾万帝话音未落，明德霍然跪地：“皇上息怒啊。”

    丁昭仪惊慌失措的躲在金雕红漆之后，不禁向明德看了一。这个少年虽然跪着哀求皇帝息怒，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那个少年其实在笑，在嘲讽的、轻蔑的、狠辣的微笑。

    乾万帝伸手去板着他的：“你又求我什么？”

    “臣求皇上息怒啊，”明德说，“——您堂堂一个皇上，蒜的事都要靠痛骂皇后才能解气吗？既然这样皇后也不用耽误您什么时间了，耽搁了您的丁昭仪侍寝，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话说得无比温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婉若好女了。

    丁昭仪脑里嗡的一响。任何人都不敢这么对皇帝说话，除非是想上午门去，想被株连九族。

    乾万帝的脸果然扭曲了，那一刻所有人都产生了一错觉，好像他一刻就要把扳在明德上的手指移到他脖上去，狠狠的掐住他一样。

    “上官明德，”乾万帝李骥从牙齿里来几个字，“——你以为明天就闱开考了，你一只脚已经踏京城的城门了是吗？”

    “臣不敢。”

    “朕可以立刻就取消你参加考试的资格，你信不信？”

    明德接：“臣如何不信。”

    乾万帝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神霾骨，就像是野兽在猎之前专注的盯着猎的目光。上官明德温顺的跪着，任凭自己的被的掐着，的睫垂来，好像完全没有上就要被撕碎的觉一样。

    乾万帝半跪去，拎着他的，用力之大把他整个上半都拉了过来，几乎要倾自己的怀里去。

    “明德，”他问，“你在威胁我吗？”

    上官明德笑了起来：“臣怎么敢。”

    “那你这是什么？”

    “臣知错。”

    “你知什么错？”

    “臣说过了，”明德温柔的微笑着缓缓的：“——臣见鸠占鹊巢后秽，忍不住替皇上皇后教育丁昭仪谁才是这后之主天之母，谁知却耽搁了皇上幸丁昭仪，实在是罪过。”

    说穿了，这人心小又记仇，被惹到了一蒜的小事，就念念不忘着要把帐算回来。可能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向皇后示威的妃不在少数，可能比丁昭仪愚蠢天真的人更多，但是不幸的，丁昭仪一次天真无知的炫耀之举，偏偏就让上官明德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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