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避嫌(1/2)

    原婉然听说赵玦来了，立时坐正，心似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

    上回她爬树毫发无伤，赵玦尚且杖责丫鬟，这回受伤了，还牵扯上归去轩，不知要祭什么手段。再者那动小厮公然指称她是赵玦的“新”，只怕园里许多人都作如此想。为此事，她不等和赵玦相见，先就老大不自在。

    嗷呜有所应，一骨碌翻拿鼻蹭蹭她，又人立而起，搭在她肩脸颊。

    原婉然心神稍定，明知嗷呜听不懂，权且死当活医，抱住它细声叮咛。

    “没准赵玦要罚你，到时我喊‘跑’，你就快跑，能不回来就别回来，我自会寻你。”

    她整衣而起，往堂屋和赵玦见礼。

    这日赵玦不多寒暄，开门见山：“我听说园里事。”

    原婉然静待文。

    赵玦：“我束不严，以至人无状冒犯，累及你受伤。”

    原婉然担心赵玦将霞榭的丫鬟算无状人之列，连忙分辩。

    她先境随俗，改随旁人喊他“玦二爷”，不再喊他“赵买办”，而后：“那会我见人打枣，多瞧几，丫鬟好意取枣供我品尝，无心疏忽鲜的规矩。她们和归去轩的妈妈拌嘴，也并非故意生事，就是气上话赶话。还有嗷呜，它一隻小狗更不知事了，听人声说话以为来者不善，想保护我。谁都想不到事演变成后来那样。”

    赵玦温声：“众人赏罚我自有区，等匡家母来了，一并发落。”

    原婉然问：“玦二爷传匡家母过来？”

    她挨打之后，匡妈妈见大事不妙，拉儿一溜烟躲归去轩，避不见面。

    赵玦：“无须我传召，他们自会过来赔礼。”

    原婉然听说，无半即将一吐冤枉气的期盼和快意，照旧不安。

    赵玦又：“原娘左手想必疼得厉害。”

    “这个……”原婉然字斟句酌，最终答：“大夫说，过几天自会好转。”

    自然这是废话，但当此势，实无别的妥当话可说。

    赵玦：“原娘受伤，本该让你静养，不过今日晚些会有几位大夫从京城过来诊疗。”

    原婉然奇：“银烛姑娘让别业的大夫为我诊治过了。”

    赵玦：“别业的大夫固然医术明，却非专治跌打损伤。为求稳当，还是让伤科大夫瞧瞧。原娘伤势无碍，大家放心；有事，趁早治愈，以防落病。”

    能确保伤势康復，原婉然自然也乐意，因说：“如此，多谢玦二爷费心。”尽她遭遇这场之灾，推始祸源还在赵玦将她掳来。

    她稍加思量，又：“玦二爷，我有一事相求。”

    “原娘请说。”

    “大夫园时候能不能避开人，悄悄地来，别教旁人知？”

    “这是为何？”

    “教人晓得玦二爷费事另请大夫，只怕又生是非。”

    赵玦静默一息工夫，淡淡：“是赵某大意，疏忽‘瓜田不纳履，李不整冠’，我过于殷勤，传言，有碍原娘清誉。”

    赵玦辞平稳，好似如镜湖面，半分波不兴，原婉然却觉面彷佛有些暗涌。

    谨慎起见，她解释：“传言，对玦二爷也不好。”

    “哦？”

    原婉然不便直言“你为旁的女尽心，池娘未必乐意”，遂糊：“玦二爷虽是男，教人误会，一样有损声誉。”

    赵玦浅笑：“多谢原娘为赵某设想。”

    他笑意温雅，氛围仍旧不大对劲，原婉然不由心底发虚。

    赵玦大抵看穿她防堵言，真正用意在于自保。

    原婉然早知归去轩有个主儿，却不曾留意，这日由匡家母话里得知归去轩的主姓池，人称池娘。

    池娘这个“娘”称谓说明她和赵玦名分未定，对赵玦分亦未知浅，然而赵玦对她非比寻常。

    赵玦财貌双全，浑都是心，肯对谁卸心防，放段拜倒在那人石榴裙，不消说是一往，倾心慕了。

    这理她一个乍来的外人思索得，匡妈妈等亲见识赵玦厚待池的别业人更加有数，是以母俩纵使误会她是赵玦的新，仍然敢言不逊，闹到失手伤人的田地，避不见面完事。直至赵玦归家，他们拖延不过方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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