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公主(前者令她难过,后者令她难堪。)(1/2)

    “霍山是个化名,殿,我叫华熙。”

    短短的一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怀澜耳边。

    慵懒又随的调里夹着两分轻佻,是怀澜最熟悉的、霍山的说话方式,可音远比霍山清亮,令她陌生又无措。

    北周公主华熙,最受皇帝的幼女,就连远在锦都的怀澜都听过,她是个怎样被父亲珠的天之骄——以公主封号享亲王俸禄,未婚之另辟府邸,得皇帝亲应允婚嫁自决,甚至堂而皇之上殿议政,一言不合用鞭把提议再立大妃的朝中重臣破了相。

    而盛京自被定为北周都城起,虽然已经历经两代帝王的统治,这数十年间也只在小公主十六岁生辰的时候,被灿烂的烟亮过天空整整一夜。

    以上,皆是嬷嬷们教导怀澜时,将“华熙”作为不合规矩的反面典型,讲给她听的。

    骄奢逸,任跋扈,不守本分,嬷嬷们如是说

    可怀澜一直记得,自己刚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其实是羡慕的。

    她觉得这个北国的公主,真的很潇洒自在,而非像自己一样,一辈只能困于闺阁,由于从未得到过偏和支持,只能一被打磨成掌握话语权的男人们中最满意的模样,连反抗礼教束缚的勇气也没有。

    可时至如今,前这个照顾她欺负她让她备受折磨的“霍山”亲,她就是华熙,这让怀澜有难以接受。

    华熙这个名字于她而言,是既知此生无望而心生羡慕的年少绮梦;霍山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则是尚未完全萌发就已被扼杀的少女心动。

    前者令她难过,后者令她难堪。

    灯影人一反方才的震惊模样,站在那儿沉默良久,华熙看着有趣,忍不住从床上来,走到怀澜面前,两手环着她的脖,张逗了一句:“怎么,吓傻了?”

    这张脸的廓和大致的相,还是怀澜这些日在军营里日日被迫跟在她边伺候时已经熟悉的样,可细节又有微妙的不同。

    霍山眉堪称俊,在军营里一群男人之间,更显得格外白净秀气,个也要被五大三的军汉们略压一,怀澜曾不无担忧地想过,不知他这样的人是如何领兵打仗,如何令将士们服气。

    如今想来,北国皇帝的掌上明珠,不愿困于闺阁而去从军,举国上都要合着小公主的一时兴起,在军中地位超然自然不是难事。

    怀澜看着华熙凑近自己的脸,心里一时酸痛。

    前人没了边风沙的侵扰,被华服锦缎一衬,修眉明眸堪称艳,通的气质却英气十足。

    绣着暗纹的领半开,不算明显却扎沟,再向上瞟一,华熙脖颈脆弱平直,的肌肤也细,没有半年轻男该有的胡茬。

    “说话。”怀澜沉默太久,华熙却不是个足够有耐心的“主人”,环着帝姬脖的手改为着她的,逗似地左右晃了晃。

    阑珊灯火,怀澜帘低垂,睫轻轻颤抖,洒在鼻梁影数度闪烁动,终于艰难地答一句:“……你想听我说什么?”

    这态度跟怀澜平日里的温顺样比起来,几乎是明着在嘴犯上,果然华熙被这句一噎,顿时心火起,搁在她上的那只手力忽而大得像要把她的颌骨掰碎:“小贱人,你疯了吗?”

    没有人经得起她这样的注视,她生来天之骄,骄傲得好像草原上最孤不羁的狼,最厌烦柔温顺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比如自己。

    我是快疯了,怀澜心想。

    如果从始至终,我遇见的都是华熙,那么我为霍山心动心痛,其实都只是笑话而已。

    又想起从封城一路骑来到盛京的路上,她被“霍山”圈在怀里,两个人的发尾偶尔被风扬起,她将脸轻轻埋在“霍山”的披风中。

    咚、咚、咚、咚、咚、咚……

    我太过贱,被敌国将领俘虏,一路上在月被他的笑容诱惑,得知他的所有照拂与保护皆是由于受了三皇的嘱托后,明明已经难堪到心如死灰,在被他当作隶折腾了这么久之后的现在,还可以靠在他怀里,在蹄声中,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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