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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难不是？”

    丁老缓缓嚼着茶叶吃，说：“好吧，你小赢了。你说的话我会转告江家人的。至于他们会怎么，这个就很难讲了。另外……”他叹了气，说：“你最好祈祷自己能活得久一。”

    秋禾以为这是警示他以后会有危险，正要说自己不怕，老丁却话锋一转，说：“白川告诉过你，他现在多大年龄吗？”

    “……没有，”秋禾怔了怔，说：“不过，他的年龄不是秘密吧？从外表就很容易看来啊。”

    丁老哼了一声，说：“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要是龙的年纪来算，白川现在也就是十六七岁，搞不好比你还小，只能算条幼龙；可若是人类计算年龄的方式来看，估计他得有四十多岁了吧。”

    秋禾：……

    丁老看看目瞪呆的秋禾，心得意，低喝了茶，慢条斯理：“龙的寿命要比人类得多，难你不知么？”

    秋禾的脸本就很差，这时更是十分糟糕，心里一阵一阵涌上来的，全是苦味。

    难怪白川会一遍又一遍地调，要他活到两百岁；难怪看到他生病，他会那么耿耿于怀；难怪每次提到将来，他总有些难以明喻的担忧；难怪他总担心自己被抛……

    原来，那不过是因为，他的白川，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啊！

    即使一个人壮，活到一百岁，对一条龙漫的一生来说，也不过只是一段短短的旅程吧？何况是他这残破之躯，风不得雨淋不得，或许哪一天突发一场哮，就能让他死掉。——到那时候，白川可怎么办？

    秋禾想起白川跟自己告别的那晚，他只是说要离开，他就难过得摘心掏肝一般，一旦自己死了，白川要怎么办才好？那条孤独倔犟的龙，怎么才能熬过去？怎么才能度过接来的余生？

    看到少年渐渐红了圈，老丁有些不解，他叹了气，接着：“更何况，白川是条龙。他天中潜藏着凶残暴的分。当然，我看得，他现在虫上脑昏了，对你是言听计从，忠心耿耿。——我倒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毕竟有人照看他、着他，他想变坏，也得考虑你的受。可一旦你死了呢？就算你活到八十岁，——我瞧你这病歪歪的样，未必能到那岁数，”老嘲讽地看了秋禾一，“到时候，你一死，压制他的人没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制服它？要知，那可是一正值盛年的龙，谁知他会什么事来？首先遭殃的，可能就是凉石镇的老百姓！所以，你再回想想，现在这么护着他，好吗？”

    秋禾默默地坐了很久，才失魂落魄地叹了气，说：“我非常不赞同您这番话。要说凶，我们人类没有吗？包括爷爷你，冲动暴怒的时候，难不想手刃仇人，图个痛快吗？要这么看，每个人、甚至每个孩的心中都潜伏着一恶兽。可是爷爷，你会因为一个孩大后可能会犯错，就把他掐死吗？你不会！——你对人类如此宽容，为什么却要对一条龙这么苛刻呢？”

    老丁摸着上的胡茬，想了想，说：“不一样的。人犯了错，还有法律来惩罚；一条龙犯了错，尤其是一条盛年时期的龙，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有能力惩罚它了，这个，你想过没有？”

    秋禾不以为意地摇摇，声音里带着一丝酸涩，说：“你们可真是不了解白川啊。他其实本不愿意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为一条龙，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可又要保护自己，他活得多么小心翼翼，难您看不见吗？而他之所以跟人类混居，唯一的目的，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一块生存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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