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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才发现外面起了零星小雨。他抬看了看天，伸手拦了辆租车，跟司机说去凉石镇。那司机想着天已晚，路又不好走，本来很不想跑这一趟，无奈旁边坐着的人满脸煞气，一看就十分不好惹，只得开车了城。

    车上两人一路无话，寂寂开几十里，渐渐人烟稀少。司机正盘算一来一回得多久，忽然听到白川叫他停车。

    那人赶靠边泊了车。白川扔过来一张钞票了车。只见他在渐渐黑来的路边站了一会儿，迈步往路边的杂草丛里走去。

    司机找了零，见人已经走远了，忙开车调跑了。回去路上越想越心惊，天都快黑了，那一带又人烟稀少，左右都没见到房屋，那年轻人去那儿嘛？

    听说那一带因为车祸死过很多人，那年轻人莫非是……鬼？司机被这突然冒来的想法吓了一冷汗。

    而此时，被认为是鬼的白川正蹲在地上，象一捕的野兽，小心翼翼地查看路和路边的荒草，不放过空气中每一丝气味，一寸一寸往前搜寻。

    纵然在被雨洗刷之后，他依然能闻到车辆和胎烧焦的气味，闻到血的气味，汽油的气味，……以及被烧焦的气味。

    那不仅是秋禾的母亲，也是他为敬重的人啊。她给他买衣服、买袜，过年时给他封红包，饭桌上教他待人世的技巧，对他一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她让他受到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善意。而他也那样渴望被她认可、被她接纳，渴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她的依仗、成为她真正的亲人。

    他仿佛看到摇曳刺的灯光，听到尖锐刺耳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卡察声和金属着地的闷响。他仿佛看到，漆黑的雨夜里，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死在了离父亲和儿三十里之遥的这片荒草丛中。

    白川跪在的泥地里，额地，发了一声悲痛的嚎叫。

    ☆、诀别

    秋禾在梦里看到了沈琳。

    还是在外公的小院里，沈琳也还是那副净利落的模样。天将黑未黑，晦暗不明，沈琳却要开车门，秋禾模糊预到不好，死命拦着她不让走。沈琳回看他，神很幽怨，说：“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别回来么？”

    秋禾一哭了，满心都是凄惶和愧疚，从后面死死抱着沈琳不撒手。

    妈，我怎么会盼着你不回家？不你打我骂我，我还是一辈都想和你在一起。妈，以后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永远都不会嫌你罗嗦了。妈，我会好好读书，赚钱养家，再也不让你这么劳。妈，只要你别走，我都听你的，叫我什么都行……

    沈琳却被秋禾纠缠得不耐烦了，挣脱了他，斥责：“你这孩，怎么这么烦人？我真得走了，那边人家还等着呢。”

    说完她铁石心地上了车，把秋禾关在车门外，任他歇斯底里地拍打车门，大声哭喊着妈你别走，依然开着车走了。

    秋禾大恸，在山路上一脚低一脚地追赶，睁睁看车消失在路尽。大滴的雨从黑来的天空中落来，他躺倒在地上嚎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气，赌着气，想要像小时候一样，用自己的悲惨把沈琳回来，把他从地上哄着抱起来。

    他在冰冷的雨里躺了很久，这一次，沈琳却是再也没回来。他越哭越绝望，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大声泣，声音嘶哑。天黑了来，他在这世上最的人，就这样狠心地与他诀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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