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3/3)

    少女望着铜镜，打量着里面那个浸满霜雪气息的人。眉剔透，气质孤绝尘。是个能勾起男人征服的女。

    他的喜好，怎么这么难捉摸呀？

    楚言听着少女心中郁闷的发问，完全不敢相信她竟还没打消接近自己的念。她就不怕疼吗？就不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吗？

    冷面人了楚府，倒是待了有段时间，只她也没能逃脱被剥的命运，原因是，她在给楚言布菜时，屡次犯了楚言的禁。

    这一次失败后，少女消沉了许久，只每日窝在中作画，可她画得总也不满意，于是起了心思再度接近楚言。

    少女对画要求极，力求画动态的，画楚言的不同神态。楚言看她一日日作画，隐隐猜测这少女是苏瑾，可他不敢信。

    只要没见到这少女的本相，楚言便维持着这自欺欺人的状态。

    第四次，少女幻用的相带着天真懵懂的，这是个稚龄人，童颜肤，偏材傲人。人俏，缠着楚言，久而久之，便得了楚言的厌。第五次，少女败于运差，她见到了楚言发病的模样，并面了惊惧。第六次，则败于怕。

    六次后，苏瑾用千年树的制成的人面已悉数被剥。而这最后一次，苏瑾并没有在被剥后回到自己，她施法隐匿了自己，去看柳鸣泉如何置自己被剥的。

    珍之之的人面，被人残忍剥，又被扔至后山，遭群狼吞。这一幕落至苏瑾中，使她不自觉地踉跄了几步。楚言到了她心中的悲意，对自己的厌弃又上了一层，而他心捺着的恐慌，也终于浮了上来。

    楚言终于看到了少女的本相，他再没法自欺欺人，再没法心存侥幸。这就是苏瑾，是使他不自觉丢了心的人，是让他患得患失的人。

    可他，他了什么？他从前庆幸，自己对她过最狠的也不过是动用了嘴功夫，熟料，他早已将那些狠绝的手段用在了她上。

    楚言心中大恸，恍惚中觉自己魂灵移了位，回归了本，他往望，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他明白，自己真的回到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手是那样黏腻，好像浸在了血中，那血又了，结成痂，糊在他手上。偏他无论怎样看，那双手都是洁白的，净的。

    他这是有了幻觉吧？那前面的那些呢，也是幻觉吧？

    怎么可能是她呢？他亲手剥的，着人剥的，都不该有她啊？

    楚言摇摇晃晃地直起了，扑到桌台上，拾起了铜镜，他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是他的，可脑袋，却是苏瑾的。苏瑾望着他，她从镜里望着他，她的神那样恨。忽而，她张嘴说话了，声音是空灵的。

    她说，好疼啊，阿言。

    你会到我被剥的痛了吗？我真的，好疼啊。

    她又笑，笑着落泪，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疼呢？我不过是喜你，不过想画画你，你为何，为何要让我这样疼呢？疼一次还不够，还要让我疼那样多次？

    阿言，我累了。我不想恨你的。是我傻，是我不死心，要接近你。可我还是好难受啊。我收藏的没了，没了也罢，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糟践？为什么要扔去喂狼？你怎么这样狠，怎么这样狠啊？啊！

    你老是问我，我是不是好喜你，可是阿言，你想想啊，你想想，你除了那张脸，又有哪值得我惦记？

    楚言听着这些话，只觉越来越闷，他手捂在前，呼越发沉重，渐渐地，他没法再用鼻呼了，他不得不张大了嘴。

    中一片咸涩，楚言疑心自己落了泪，可他看着铜镜，铜镜里还是苏瑾那张恨他骨，嘴泛嘲意的脸。

    楚言嘶叫了一声，低哑着嗓，扬手一挥，便砸碎了镜，他倒在地面，哪怕被碎裂的镜片刺，了血，也没了知觉。

    他太痛了，可他不知自己哪里痛，也许，他是哪里都痛。

    怎么这样痛啊？就是发病也没这么痛啊，就是之前跟着她被剥了，也没有这么痛啊？

    阿言，我累了，我要走了。

    女空灵的声音响在耳侧，楚言慌慌张从地面爬起，四寻觅苏瑾的踪影。他找不到，他将这整个屋都翻了遍，可是没有。她真的不要他了。

    楚言伏在地面，苦苦哀求着那个再也看不到的人，“别走。”

    “阿瑾，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剥人了，我不知，我也不知我为什么会患上这样的病，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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