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吻(1/2)

    十三区北，观测站。

    “……再重复一遍，三百米外观测异常。”

    电模拟音回不休。

    “坐标38，102，40。超平衡值500，属第三级别，预测最大伤害范围将达到直径6000。”

    红预警灯惊恐地闪烁不停，像是什么受了惊的动。

    “请即刻前往搜查。”

    “再重复一遍……”

    横亘于江面的架桥上，无数探照灯用笔直的光开漆黑的夜，汇于重浪迭起的江，有如极地上空奔不息的极光。

    武装直升机螺旋机翼的轰鸣声自远及近，振聋发聩。

    越发多的光束打了过来，在编织成网。整个桥面被照得透亮，有如太辗过某个角，无意中投落于北冰洋海面那永恒的白夜。

    颜凉的埋在墨潋怀里。对方正用手托着她的，一理顺散在她额前的碎发，掸去她衣角的灰尘。发稍掠过睫留绵的瘙，颜凉抖了睫，觉得自己像一个总需要别人照顾的孩。

    数十架直升机像是包围了猎的狼群，踏着步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嘈杂的电磁通信声。

    颜凉忐忑不安，掂起脚想于四周张望时，墨潋收拢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的更地带怀中。

    “我……”视线被禁锢于方寸之间，颜凉抬起脸想说些什么，张开的嘴立刻被一指抵住。

    “闭上。”

    她到自己的发被了几。

    “好好睡一觉。”

    她看到了墨潋的睛。在探照灯的光笼罩，反而黑得惊人，所有光被那对渊薮似的珠噬殆尽。猝不及防望去，就似乎闯了雪夜里幽寒冷的极北森林。

    有一只手盖在了她脸上，轻轻合拢她的。

    林檩远远地看到颜凉的了去，黑发黑的蛇妖动作轻柔地抱起她。然后他抬起，缓缓走近。

    血不住地淌，沿着她睫弯的弧度，嘀嗒嘀嗒跌落在雪白的衣褶和苍白的手腕上，淡青的静脉血像被它们炽的温度灼疼了似的，一一地颤动起来。温黏的为她罩上了一件密不透风的壳，一时之间她竟受不到外界袭来的风与沙尘。

    墨潋在接近，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气纠缠于漆黑的衣袍，无边的暗让所过之化作东境的荒野，背后似有一条蟒跟随，蜿蜒前行。

    林檩有恍惚地想到了幼年时第一次观看恐怖电影的经历，那纯粹的恐惧倒是很久没验过了。不过显而易见的，她现在面对的并不是虚幻的电影特效，而是末日之战时每个逝者生前经历过的恐惧――意识到这，畏惧消弭了，心脏得更快，有血沸腾的觉在里面。

    空中的武装直升机似乎接受到了攻击指令，调整了机。在攻击启动之前，墨潋抬手虚，整个世界随之静止，他扼断了时间轴。在林檩在抬时，只看得到无止境膨胀开的黑影。

    林檩这时反而冷静来，她思考着。她一直不明白在战争中这个蛇妖是如何摧毁人类的攻击，原来他还拥有这样的能力。

    “人类是很讲理的生。”墨潋的声调平缓，“你的行动让我有意外，小。”

    林檩望了望他怀中颜凉安然的睡脸，不知为何有刺痛的觉。

    “如果只是让我一个人担负谋杀的罪名，其结果是人类面对你们能够拥有一些……或是一筹码，我有什么理由不那么？”

    林檩低着认真观察手腕上血淌的轨迹，中吐的话语反而显得心不在焉：“或许她对您来说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她和这些前一刻还是人的尸碎块毫无区别，和为了构建阁您的丰功伟绩而死于战争中的数以万计的人类也毫无区别。”

    她听到墨潋轻轻笑了一。

    “或许你说的有理。”他说。

    他轻柔地放了颜凉的双，空的一只手合扣住林檩的脖。

    “可惜我们的立场不同。”

    大的窒息自扩散，林檩的后脊一撞上架桥的铁栏。铁栏有些生锈了，绽起的锈压在肤上，有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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