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奥秘(1/3)

    厚重的脂粉是统一而协调的面,用单调而呆板的白遮蔽住她们的相貌特征。无论是来自舒佩坦的公主,还是捷忒卡奥派来的侍女,服饰是唯一辨别她们份的凭据。

    秦杏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只觉得在看一场怪诞的木偶戏。

    “我给你带了斗篷。”

    穿着最华丽服饰的“人偶”说。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和平时的玛尔妲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加温柔,更加甜腻。“你会需要它的,琼。”

    湛蓝睛是隐藏着诸多秘密的邃的海,秦杏很清楚那海正等待着吞没她的最佳时机。她从玛尔妲手中接过那厚重的斗篷,麻木地将这苍白的刑枷披盖在上。

    “我亲的琼,你忘了兜帽。”

    公主用同样涂了脂粉的手指为最心的侍女拉上兜帽,确认她的每一缕发丝都没有遗落在外。影遮蔽了琼的容颜和肤,斗篷里熏着的香争先恐后地涌过来,企图霸占住她肺的一切空间。

    她以微笑回应玛尔妲无限怜的目光,轻轻颔首,谢:“劳您为我费心。”

    于是纯白的队伍行起来,向对琼而言全然未知的

    熏香。

    仍然是熏香。在那些肆意飘拂的纱幔里,带着熏香的风自由地穿梭着。它们搔过石上缠绕的藤蔓,撩拨着绿叶间零星缀着的细碎白

    “殿,请往这边来。陛在宴会厅里等待着您。”

    的裙摆掠过布满雕刻的石砖,廊上垂的风铃掩住了微小的脚步声。

    转过安静的廊,光在纱幔间漫步,斑斓郁的彩宛如奔放的舞者,以笑声为乐,势不可挡地扑过来。

    在侍女的簇拥,正值妙龄的公主姿态优雅地步堪称奢华的宴会厅。墙上描金的浮雕熠熠生辉,用来装饰的各犹带珠,宝石在这里失去了昂贵的概念,只是增添彩。

    年轻的王着沉重的冠冕,权杖上硕大的钻石让宴会厅里的一切都黯然失。他止住了方才因臣的夸耀而生的笑声,拄着权杖站起来,扬声迎他未来的新娘:

    “来自舒佩坦的公主,捷忒卡奥未来的王后,谢女神,她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舍心将您这样的明珠赐予我。”

    脂粉蒙住了明珠的光芒,但宴会厅里对明珠璀璨的夸赞仍然不绝于耳。忠诚的臣应和着王的迎,为捷忒卡奥和舒佩坦的两国之好欣喜不已,逐渐演变成一奇异的狂。而同样为主角的公主却并没有回应的时间,在王讲完他的迎词,她就立刻被带到旁侧落座。

    公主的回答是微不足的。这间宴会厅是为了迎接公主而修建的,但可惜的是,重在“迎接”。

    秦杏努力教自己不去看宴会厅的穹。她攥着雪白的斗篷,指甲也已经被用力过猛浸成白

    玛尔妲似乎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微微侧过来,对她充满安地笑了笑。

    但这个笑并没有教她觉得好起来。是的,不会有人在看过这样的东西之后,还会因为玛尔妲的笑好起来的。她只觉得冷汗涔涔,未来是一片黑渊。

    捷忒卡奥的权贵们推杯换盏,他们的脸上是最标准的笑容,谈中充满着繁琐冗的敬词。可就在这些仪表堂堂、举止文雅的权贵们,这间奢华的宴会厅的穹之上,却堂而皇之地用艳丽的彩粉饰一场充满暴力的侵——

    年幼青涩的少女白如羊脂的四肢上缠绕着沉重的镣铐,她咬着,泪囷在眶里,恐惧和毅在她的面容上织。而那个穿华服、冠冕的男毫不留地扳开她赤的双,权杖上象征王权的钻石璀璨夺目,而王正用他最卑劣的手段“征服”仍在试图挣扎的少女。

    白,挥之不去的白。

    天画里那位少女的几乎令秦杏崩溃,她险些要失控,“琼”的份,开始肆无忌惮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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