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餐短谈(3/3)

    于是他小心地探手去，帮她把碎发拢回耳后，秦杏这才从中回过神来，用纸巾了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实在是太味了，我可能有些失礼了。”

    她看上去终于不那样郁了，安纳托利微笑着摇了摇：“不用那么拘束，你喜我就很兴。”

    “一想到学院的堂没有这么味的，我觉得现在吃多少都不算多。”

    “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剩的都带回去，这两罐酱也可以。”

    “那怎么好意思呢？如果我都带走了，你吃什么呢。”

    “我当然还有别的，我是成年人，杏，我不会饿到自己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但是你，如果你总是心不好，那是会问题的。”

    她把汤匙搭在碗上，笑意变得苦涩。

    “我已经问题了，托利亚。”

    “是你上回跟我说的问题吗？还是战斗班发生了什么事。”

    “是也不是。”

    秦杏垂眸，盯着蘑菇汤里的一块切得很小的蘑菇。

    “现在不能说是循环了。事实上我已经在往前走了。我经历了一些事，但是我不能很详细地告诉你。”

    “我逐渐意识到越往前走我越有可能不是我自己，我所持的可能永远也行不通。甚至有一天，我可能会变成我非常憎恶的模样。”

    “可是我绝对不能放弃，如果我放弃了，就是对过去的我的背叛。”

    秦杏的声音变得疲惫而痛苦。

    “那些过去的事，我为了今天忍受了那么多，我怎么能放弃呢？”

    “杏。”

    托利亚从通用语换成了汉语：

    “那就不要放弃。”

    “你认为你现在的这些事都是错的吗？”

    “不，我不认为我的是错的，我认为我在正确的事，只是我不知以后……”

    “请去吧。”

    “你知，我会时不时去接济一些生活遇到困难的人，送给他们一些必要的资。我并没办法真正地改变他们的未来，也只能对他们的现状稍加改善。”

    “但是我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时刻都可能变化的未来顾忌那么多呢？我在当正确的事，那就足够了。”

    “你可能不知战斗班已经有多久没有过冷冻人成员了，我并不算是真正的战斗班成员。你凭着你自己走到这一步，是难以想象的成功。”

    “杏，如果你不继续走去，未来那是一定的，你想永远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被人当玩或者生育机吗？”

    “不，我不想，我只是怕我成为我憎恶的模样。”

    “我知你绝对不会甘心的，你要明白，杏，继续走去，你的面前会有更多的路。也许有一天你是会成为你最憎恶的模样。”

    “但是你想没想过，杏，那可能也是你成的一环，虫变成蝴蝶，是要经过蛹和茧的。生活就是这样，总是有着许多乎意料的变化的。”

    “杏，别放弃。”

    再抬起来，秦杏的眶红了大半，笑容却是灿烂的，墨绿的睛里多了释然的神采。

    “你的汉语大有步，托利亚。”

    他把涂好酱的薄饼放她的盘里：

    “或许你应该来学学俄语，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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