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1/4)

    闭着睛的一片漆黑里，他一直能听到树叶“刷刷”的声响。

    『受降云团影响，本市大地区普降暴雨，未来三小时中心城区和东南各区有大雨到暴雨，并伴随有雷电活动，请加防范』

    “、都了两个月了也没个停，哪天报不一样的才算天气预报嘛。”

    一片哗哗的雨声里，有人拍了。

    歪着的脑袋能觉到大颗雨打来的震动，和自己隔着一层铁壳。但他总觉得有另一声音夹杂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像是大风拂叶浪，无数树叶相着。

    刷刷、刷刷，一波又一波

    『东海岸数州发布了飓风警报，当地政府展开疏散工作，数百万民众背井离乡。此外在市和市发生龙卷风灾害，造成』

    “作孽哦。”

    龙卷风不对，他听到的不是那暴戾、蕴烈破坏力的风声。

    那是某棵树、有着壮枝、大大的树冠在阵风里惬意摇晃的声响。

    刷刷、刷刷他曾经十分熟悉的声音。

    冷的寒气包裹着他，让人忍不住闭着缩起脖。黑暗里忽然有什么影像晃了过去，像梦、又像小孩扭曲的剪贴画。

    影摇摆着充斥整个空间，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小矮纸片人，站在光影杂里、手里着个什么东西抬奋力抬。

    他只能看到一片特别亲切的黑影。

    『观测到南极着名的拉森冰架崩解，脱离的冰山相当于一个市的面积。有学者认为』

    什么东西？

    微微往前倾了一，广播声终于被人调得几乎听不见了。严盛在昏昏睡的黑暗里挣扎了几秒钟，终于睁开了睛。

    “恩怎么？”他觉得来车停了。

    “到了，刷卡还是现金？”司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严盛在座位上挪着坐直，着酸涩的鼻梁往外看。

    刚睡醒的视线模糊着，车亮着灯、挡风玻璃外还全是妨碍视线的雨一个劲往淌。但他还是借着车灯的光照看清了一些周围景致。

    “师傅，这不对吧？我要去的是王家宅，你怎么把我带聂桥老街来了？”

    车前灯的光照里能看到大的牌楼，在雨和夜中呈现古朴的青黑，他再熟悉没有了。

    “王家宅那条路走不通了，这么大的雨，排沟的都满来，上山路就跟河一样。大半夜的我可不敢往那开，你说要是一个不留神”年纪不算大的租车司机在方向盘上抖手指，看起来像是犯了烟瘾。

    “那你也不能把我们扔这儿啊，你说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不算，还那么大雨。”睡意三两就消了，严盛瞪起了睛。

    那司机被他这凶样吓得往车门缩了缩，随即又觉得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个。

    “大哥，那王家宅真去不了，我也是替你想过了才停这儿。你看这里往前走就是聂桥老街，里面什么客栈民宿的多了去了。你这不还带着孩，雨夜赶路也不是个事啊。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天亮再转去王家宅不好吗？你相信我说的，从这儿走也没多远。以前公路没修好的时候去王家宅不全都是从这里走的？”

    “行了行了。”转从座位隙里看了那两个小的，严盛松了：“那你把车往老街里开开，就过前面那座桥吧，那家挂着灯笼的客栈。”

    “这老街不让车啊大哥。”

    “大半夜的谁来你，黑灯瞎火大雨的就算有监控也看不清。”严盛两手一：“你不是要我大包小包再带俩孩，淋着雨往里摸吧？”

    “行吧。”司机还是妥协了，他重新发动起车、开了远光灯，沿着老街的青砖路面一往里面挪。

    “”要不是怕惹麻烦，严盛真想把他丢副驾驶上自己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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