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针锋(1/3)
邓都新平,上巳日。
暮三月,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
尚衣局的新衣早几日便送了公主府,照公主的要求,俱是样式、尺码各不相同的裙装。
“殿…一定要这样吗?”黎穆有些无奈。
他此时上是一件浅碧缠枝留仙裙,更衬得肤如雪,乌发在盘成发髻,余几缕散在耳边。眉形被修饰得愈发纤,薄一朱,好一个眉英气的俊俏女郎。
这样的佳人,簪耳饰脂粉华服不足以妆其艳,偏要银簪玉势缎带红绸藏于衣,才别有一番趣。
靖安压着他的肩将人在妆镜前:“别动,先试妆,要叫人看不破绽才好……你答应了要陪我门的。”
婚后的靖安公主愈发明艳动人,眉间不再总是沉凝威仪的模样,多了几分婉转风。与驸说话时,更是天然先带几分俏,宛如人之间的低语。
但这可不意味着公主从此不戎装红装、肯安心相夫教了,不然,且看那些在她面前日渐谨言慎行的朝臣。
或者,看一看驸此时的样罢:
平王殿的模样生得好,这是满皇都都知的事,若非如此,公主怎么会一见起意、将人“娶”回府中。但此刻,他面的棱角被脂粉尽数修饰,更显得眉致柔和,任谁见了也要赞一声天生的绝佳人。再细看:镜中的女郎尾,一副被疼过后的模样。
特意定制的衣裙较一般女大上三分,裹在他上却衬得腰纤细、材挑,半敞的衣领和衣衫不时起伏的痕迹却显示他正经历着怎样的猥之事。偏偏,被这般亵玩的人也只是轻咬着息,贝齿上染了一胭脂;此时被人半拉半推着带门去,满几乎暴于光天之,却连一句拒绝都不敢说。
公主府的人对此习以为常,公主成婚一年有余,其间只要主们住在府中,驸总是受尽的。就算今日他们的殿突然从房中带了一个陌生女郎也……咳,不必作它想。最多是心里对平王又多几分同罢了。
及至府门,公主才总算肯把手从驸的衣衫中拿来,将被自己扯开的衣领拉好,又接过玉溪手中的披风和包裹,作一副正经之态:“上巳日街上的人多,可要穿好衣裳。”
她挽着他的手臂,自然地唤“”,如同最寻常人家的妹一起门,上了早准备好的车,一路行至郊野。
这日的郊外同样闹,但与城中的繁华熙攘不同,这里的人们更多了几分无拘无束,放浪形骸。
曲觞乃贵族文人的雅事,树林相会则是寻常男女的。
“随我来。”靖安拉着她的驸了车,驸上覆了层白纱,牢牢遮住前景象,只能被公主拉着踉跄前行。
溪边草地上,两位女把臂同游,自然引人注目:在前些的姑娘梳着少女发髻,一朱红罗裙,外衬颜稍浅的半臂锦衣,越发显得容姝丽,让人挪不开;她旁的女却更为挑纤细,虽然蒙着,容貌却似乎更致些,更难得那份温柔安静的气质,站在那红裙姑娘边也半不显逊。两位姑娘虽然风迥异,却绝对都是人。
沿着溪向上,穿过一片竹林,便是另一番景象了。这一溪岸变宽,浅而平缓,岸边散落不少石块,被溪冲刷得光平坦,天然便成了沐浴祓禊之所。
溪边十几个女或站或坐,不怕冷的褪了鞋袜将玉足伸中玩耍。隔一会儿,索脱了外裳里,与旁人泼嬉戏,见有人来,并不惊慌。
“两位妹妹看着倒是面生。”
“嘻嘻,是妹妹,还是?”
公主不摆架,“我与住在城东,听闻上巳日的桑溪畔最为闹,慕名而来,打扰诸位了。”
“不打扰不打扰。”能在这日游沐多是已婚女,且多半是家中开明又不愁生计的,接纳了两人。其中一个年些的女还为二人寻了平坦宽敞的溪石,招呼两人过来,“这样养的小娘,多来些才好呢。我姓阮,今年二十有五,虚她们几岁,便也唤你二人一声妹妹了。”
靖安眨眨,牵着一言不发却暗自绷的驸落座,“阮好,叫我……熙熙便是,这是家,我两岁,今年二十一。”
那阮姓女多瞅了两黎穆上的白纱,“令这是?”
“有疾,大夫说见不得光。‘她’平时不门,有些怕生,今日带‘她’来,也是想沾一沾这洗濯祓除的福气。”
在场的姑娘大多相识,平日里也是脾相投之人,闻言不再多问怕戳了人的伤,只:“那你们今日可要多留一阵,远近都知桑溪祛病消灾最是灵验,且每年边都有巫女祓禊仪式,说不准有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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