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视角(三)(3/4)

    他熬过了这生不如死的两年,如今终于摆脱痛苦折磨,心却充满了茫然。

    “让你见到我这个模样,实在是”他垂脸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如今实在难看得很,那上面凸起的青和骨节异常扎

    已经不再是曾经被那个人夸奖丽的手了。

    “是大哥没用”他有些痛苦地合上睛,“那日你驾崩的消息传到这里,我恨不得就这么死掉才好。总归是我害了你”

    赵明源见赵明煜消沉憔悴的脸,只觉得心中涌上一愤恨。恨慕容律,恨太后,更恨这污浊的世,把他曾经温柔聪慧的大哥变成了这副模样。

    “曾经的事,莫要再想了。”他握住赵明煜的手,“往后你打算怎么?无论如何,总有我陪着你。”

    赵明煜虽很受动地又眶,想了想后,却:“如今你我的死讯早已昭告天,哪怕同从前的保皇派见了面,怕也不敢轻易承认我们了,一切还需从开始。阿源,你如今是自由,你大可以不必再蹚这趟浑。”

    他已经冷静来,清澈温和的睛注视着赵明源,话中义相当明显,作为兄,他尊重赵明源重新选择的权力。

    “我记得,”他想起从前,“阿源你曾经最想要的不是”

    赵明源不动声地打断他:“我最想要的,是大哥你快些好起来。”

    赵明煜凝神看他片刻,最终轻轻叹了气,带着了然的无奈:“阿源,别当我什么也不晓得,我也是听皇叔说了一些事的。卫律不,慕容律同他本就是一上的人,这几年他对你”

    他一向不太提慕容折音的名字,想到那人从前同父亲的关系,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赵明源偏过脸,自嘲地笑了笑:“大哥,你晓得的,一直都是我一厢愿。”

    这个话题一被提起,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赵明煜苦笑:“这真是我们赵氏欠慕容家的。只是没料到,报应在我上还不够,竟连你也”他想起什么,没有再说去,又转过脸看那株海棠。

    “我同大哥不一样。”赵明源听他这话眶一,“我是自己心甘愿的,大哥是被那人蒙骗了。”

    他说着,俯在赵明煜耳边咬牙:“大哥若要慕容律项上人,我立刻为大哥取来!”

    赵明煜震了震,表微变。良久,才开:“如今他得了势,边必定手环绕护他周全,阿源你切不可冲动。”

    接着,赵明煜握住他的手臂,中倏然划过一丝冷意:

    “更何况,这是我与他的较量。”

    他知他的兄并非一味弱的人,听到赵明煜这样说,不由得心中一阵振奋。

    “既然如此,大哥要我什么,尽说便是。”他反握住赵明煜的手,“我的心意从没变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兄弟俩相视而笑,十成的默契。

    其乐的时刻,赵明源脑海中却突然划过一张脸,笑容微微一凝。

    他想起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

    “大哥,”他犹豫,“我过两日要离开一趟。”

    “你若有想的事,便放心去。”赵明煜听了,微微一笑,“复国一事,毕竟仍需从计议。”

    偏看了赵明源半晌,清浅的笑容里又带上了些许歉疚:“你这样的,本就不该叫你卷这些事里。”

    “是我甘愿的。”赵明源忽然打断他的话,认真,“无论我什么,都是我因为我想要那样。”

    半月后。

    “他今日真的真的会回来吗?”

    第十四次询问。

    正给病人把脉的江尘无暇顾及他,阿莲叹着气答应:“真的,真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呢。”

    她的目光在慕容折音上转了一圈。男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衫,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甚至还特意借了她的脂粉遮住底憔悴的黑影,肤白如脂,眉若画,当真是明艳夺目。

    来往的病患没一个能忍着不把视线投到他上,已经有好几人询问阿莲他的份年龄、可有婚

    “那位公究竟在等什么人呢?”有姑娘拿帕掩着绯红的小脸问阿莲,一双的眸围绕着慕容折音的影转。

    “他”阿莲有些语,好半日才艰难地打破了姑娘的念想,“他在等他的心上人”

    此话一,周围好几个姑娘顿时失落的神

    慕容折音自己却半没有觉察,坐在门槛边一心一意眺望来路,他一直抱着一个包裹,抱得的,仿佛里面藏着什么贵重的宝贝。

    他角一直带着笑意,眸中满满的期盼,亮如繁星。

    时间一逝。

    病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来了一个又一个,夕逐渐迫近沉落之地,终于,连最后一位病人也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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