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淋漓（六）H(3/5)

    “怕，自然怕。”沈怀南。“可怕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要是临阵退缩，才真是死路一条。”

    他气，又说：“我愿用家命，去赌她赢。”

    【支线】昭昭如日月（二）

    刚刚了一场清晨的冷雨，溅廊的雨珠还未被杂役打扫净。

    白园随同僚们退朝，一同去廊庑用朝。她择了僻静的位置坐，看里的侍女正在给各位官员分羊和饼。

    “这日是一天比一天荒唐，”忽得，一个耳熟的声音自旁传来，“先前好歹是圣人亲自上朝，今儿可好，光一个太监站上训话。”

    白园转瞧，发现是与自己在一修史的同寅，只不过她负责的是“蛮夷来犯，凤泽帝御驾亲征”，而白园是接太白之变后的夏家六百人放边陲。

    “嘘，”旁边坐着的女听闻，慌忙打了说话人的胳膊，小声，“你可真敢说，这朝堂外哪里没有大监的线，也不怕掉脑袋。”

    “大监、大监，这天都要成九千岁的天了。”话虽这么说，那人的声音却显而易见地弱了去，转而不悦地撕开盘中的羊。“照这样去，哪还有当年北击突厥的皇家风范。”

    日的确是一日不如一日，连盘里的羊都没以往的好了。白园听着，低，将手中的筷著并齐。

    “可惜白泽帝无女，不然几位宰相也不会跑去崖州那个地方，将陆玖的嗣迎回来。”他们还在谈今日的早朝，声音极小，白园听不真切。“皇家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官能胡言语的。能把手上的东西好，一家老小安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都这样讲了，倒不如说期望当年凤泽女帝的三皇女没有病故，这样凤泽帝传位给三皇女，三皇女传位给白泽帝，免了白泽年间的大监临朝，说不准白泽帝还能有几个妹。亲王登基也比现在来得好。”

    听到这里，白园忍不住嘴：“这样细细说来，这官临朝，还是从昭明朝开始的。”

    她话音刚落，方才闲谈的众人纷纷偏瞧她，大抵是嫌弃她听墙角的恶劣行径，又惊恐自己无意间的抱怨被她告发。

    最先发话的女见白园是同一修史的史官，方才开打圆场，嗔怪：“你怎么回事，一顿饭把脑吃空了？凤泽女帝忧心白泽帝年幼，不足以掌控朝堂，方才让庚大监辅佐。可见大监临朝听证是有传统的。”

    她这话又骤然说得大声起来，俨然是怕隔墙有耳，故意说去给别人听的。

    “是我糊涂了。”白园顺势说，睛往四周瞟了一圈。

    “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昭明年的是是非非我们哪里晓得，凤泽女帝自有她的考量。只不过……”她拖了尾音，说到这儿不愿再继续了。

    白园垂帘，在心里默默补全未说完全的话——只不过，信太监着实于大楚无益。

    “文德帝君与南山公都先凤泽女帝一步西行，害得中没有能坐镇的太上帝君，新帝年幼，不将大监庚留来辅佐，难还拉去昭陵陪葬？”最先说话的女声反驳。

    白园原先想笑她是因女帝征讨突厥的壮举，才对凤泽女帝格外维护，见不得旁人评判半句她的过错，而后转念细想，觉得她说得不无理。

    “突然觉得凤泽女帝是个念旧的人儿了，纵使后佳丽三千，重的不过那么几个男人。”白园笑着摇摇，慨。“想吴王谋反、夏家放那么大的事，翠微公死后愣是将文德帝君迎了回来，不知气死了多少睡在女帝床畔的少年郎。”

    她这句话说得有几分，惹得一桌人咯咯直笑。

    几人用完朝，在回史馆的路上，仍在说凤泽女帝念旧的事儿。屋檐的雨浙浙沥沥到地砖，靴底受，人也有些冷。

    这几个分明是规规矩矩的史官，聊起似真似假的言来，倒是与市井小民毫无差别，颇有“白女在，闲坐说玄宗”的意味。

    一人：“我外祖母曾于昭明年间在中女官。我曾听她说，凤泽帝的后有一位姓严的公，乃绝人，自诩风无双，一度受，能在凤塌之上酣睡至天明而不起送驾，气得墙的那些公们一夜就忙着收买圣上边的女官，专门问圣人今夜幸何，堵在半途奏琴，上只穿一件月白的轻衫……家里的玛瑙珠就是那时候留来的。”

    “然后呢？那位严公如何了？”

    “据说是某日不识好歹，冲撞了云公，结果被云公捉住打了一顿，扔湖里洗澡去了。”

    “呶，什么云公，弃妃顾氏，封号都被夺了不知多少年。”另一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当年边关战事就是他挑起来的。通敌卖国，律当斩，死在战场上算便宜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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