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1/2)

    开。

    我端坐在摇摇晃晃像是上就要散架的木方桌前,那封信被我细心地抹平褶皱放在桌上。我想打开它,却又不想。像是不敢,也像是不愿意面对。

    我想起曾经在北平的时候看到过何毕和他的未婚妻付小小在梅对立,付小小穿着藏蓝的百褶裙,歪拉的小提琴发悦耳的声音,何毕盘坐在她边,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冬日难得一见的光把梅映在他们的衣角,似乎还能嗅到隐约的淡雅梅香。

    我想起在昆明的相遇,这个年轻人受尽苦难,看着恩的未婚妻惨死红楼,自己费尽心思逃离了故乡南。我记得他当时的样直了脊梁,却无重可扛,神里盛满了沉寂的苦痛,还有如同渊般的绝望。

    我还能够清楚地记起他对我和林熙明说“如若血洒祖国河山,不悔也”的那个除夕夜,幽暗的烛火把他的影拉的很、很大,像是一个守卫者,一个大而又令人心安的背影。

    我抬起,看到一脸担忧的林熙明。

    “别哭”,他弯腰来,贴着我的侧脸,手指轻轻地抚过我的角,“维华,别哭。”

    我没有觉得特别地想哭,只是泪不受控制。心里揪着像是在滴血,却又沉默得如同无事发生。

    我的指尖挲着这封绝笔之信,兀地指腹一痛,是被过于薄的纸划伤了,一滴鲜血溢了来,染红了一小片信封。林熙明匆忙地去找纱布,我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绝徼移栽桢质,九州遍洒黎元血。

    林熙明为我包扎好伤,我对上他盛着担忧的神,笑了笑,“我没事的。”

    他一副不信的模样,却仍是在凳上坐,静静地抱着我。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只是那些存在过的英勇之举、英雄伟绩,那些怀着怜悯与,那些怀揣着家国之赴了抗争前线的人、事,都不会消失。

    我鼻息之间全是林熙明上方晒过太的味,温得我无法自制地泪满面,无声无息,却又悲痛至极。

    我太累了,今天和常维国这一番较量费心费神,却又收到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心俱疲得浑。仰躺在林熙明的怀里,看着他的睛。

    “我想赶快把我们的书写完。”

    林熙明俯,吻了吻我的角,缓缓,“好。”

    那日到最后,我也未曾打开过那封信。我总是不忍心也不敢去碰它,总觉得碰了就像是证明了什么似的。

    许希麟女士上门拜访过,这位年轻的校轻声地问询我,何毕是否还有遗孤需要赡养,或是亲眷需要照看。我端着茶抿了一,说,没有。

    他的未婚妻死在了北平,他的父母死在了重庆。

    他死在了硝烟弥漫的苍穹,云雾缭绕之中。

    他的最后一件事是调转方向冲向标着太旗的敌机,他的最后一看到的是舞蹈在机翼与发动机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听到小差告诉我,说何毕是与敌机迎面相撞同归于尽的,我听闻之后,脑海里就一直反复着一个画面。当他们离的足够近的时候,那一个死亡之前、神对上的一瞬间,日军飞行员是否会被何毕的神震惊。

    那必定是倒映着火光的眸,战火灼伤的眸。

    他带着那样的神死去了,但是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的四万万双,就都变作了他。那些鲜血都是真实的,燃烧起来的愤怒也都是真实的,大雨无法熄灭这样的火焰,谁都无法熄灭这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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