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1/2)

    愿望

    阿妈连声叹气，一天没正看人，拿东西摔摔打打，看见陈站在门前，去的时候不喊也不让，撞到她上。院坝边上有一块小菜地，翻地的时候自言自语半午。陈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农村女人吵架骂街，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无法想象，今天好像看到现场直播似的。

    知阿妈在生气，李存牵了一只山羊回来，隔天好像拿钱去了，还提了一筐。阿妈当时就在说日这样没算计过去家里撑不住，还有哪里的帐、谁家的债没平怎么的，家里好些地方要钱。

    女人不自在的时候最喜为难其他女人，陈心里透亮，那些小动作都是针对她，指桑骂槐怪气，也不是没有见过。

    开始生气的，她想只要还在这个家一天，就永远没办法跟他们共，会不到一个农村家的难。可是这些天跟儿之间的那些，浮上心，突然就没了跟阿妈计较的心思。当然不是同他们，毕竟只要放她回去，多少钱没有，他们自己死脑不开通。

    阿妈觉年纪应该五十左右了，脸蜡黄，脸上铺满皱纹像秋天掉的树。大半辈一个人拉扯三个孩，辛茹苦，这样的人生能指望她多开朗乐观，视线永远只看得见家里那蒜。陈不想跟她对着，她要尽可能远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环境，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阿妈那样，简直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那些事是李存自己愿意的，她从来没指望他们能真的对她好，付多少关她什么事？陈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心。好在阿妈虽然看不惯，也没有趁机对她怎么样，陈躲开了，不见也算了。

    晚上吃完饭，儿拿着一绳编手链，陈没事就看着她。阿妈收拾了桌厨房去洗碗了，李存左右看了看，也跟了去。夜凉如，夏夜里的蝉鸣蛙叫远远的隔了一层砂纸似的传过来，力量衰弱。陈靠坐着，离厨房不远，隐约听到一声音。

    两个人先商量了一家里的地，哪块地该了，哪里的豆该收了，或者哪里的山可以砍柴了。阿妈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就等儿拿主意，家的担正在渐渐移的过程中，或许母俩都还没发现。

    安静了一会儿，伴随着刷锅的声音，阿妈：东西都给你达叔送去了，没说什么吧？

    没有，叫我好好养着，到时候牵去，分给他们一羊就成。

    又欠人了，你自己琢磨，咱家那东西抵不抵得上一母羊。拿人家手，人债最难还，人家都帮家里多少次了。

    都是邻里街坊，我跟达叔说好了，年后他家翻修房，我去帮忙。

    家里的地咋办，是让我一个人一大片呢，还是儿也撇学习地，或者你那个都不会的媳妇。你就知说好了，吃力不讨好，要我说还是把羊给人家还回去。

    李存低着，拨火钳把灶门前的散灰扒拉成一堆，在昏黄的灯光毅的脸庞退去了些许少年的影，咱们家人是少些，以后就多了，阿不好，怎么添人？这些事我都算计着，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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