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洗血(1/2)

    Chapter9   洗血

    安绒揽着一血气回到阁里时,天已经彻底亮了。

    院中的树生得大,晨光透过枝叶的隙洒落在开得正艳的海棠上,摇曳着金的斑驳碎影。

    血隐阁主常年匿于黑暗,起居之却是开阔敞亮的,一切都照女儿家的布置。院里有一池荷塘,塘中养了几尾红鲤,土里栽着各卉,上凝着晨,沁了满园的香。

    她叫人把厉青澜安排在隔,这样方便随时去看他。

    她虽十一年未见他,却暗中调查过厉家,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厉府家主厉鸿,乃戚国开国功臣,任大将军一职,手握重权却无野心,宽厚,一生只娶一妻苏氏,育有三。大儿厉云铭在十二年前的除寇之役中不幸殒命,二儿厉无音七岁时便夭折,只剩三儿厉青澜。

    而厉青澜天生病骨,武将之家却无法习武,居府中不常门,寡言少语不喜结,喜好读书,家中藏书万册,善弹琴作画,棋艺湛,可谓文雅之事无一不通。九岁那年作《哀云赋》一文,名动明城,引得世人争相临摹抄撰,皆谓之神童,定将中状元,仕途坦

    她当时还嗤之以鼻,人皆称的小神童大门不二门不迈,却在大雪天里跟着一群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满街瞎跑,寡言少语却对濒死之人吐恶言,真真是个裹着白玉壳的烂黑心鬼。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会在每天夜里,在皎洁的月光,掏那张被他扔在雪地里的银票,嘴轻轻吻在那个厉字上,笑得满脸是泪。

    彼时他视她如弃犬,她却将他作了心间月,心上人。

    恨之骨,又到疯

    可能世人都喜丽的东西吧,哪怕是带刺的,有毒的。

    怪他生得太好看,从雪里走过来的时候,漫天月了巷里,照得她灰暗的瞳光亮一片。

    月亮在上,神轻蔑,吐恶言,听得她心都碎了,血溅在雪里,红白相间。

    是啊,一条断的狗有何用?

    她怎么

    摸着他的披风,都是脏了他。

    是神仙眷顾,引来月光,却又夺去。

    她着银票,大雪茫茫,再不见他影。

    九年后,她接任阁主之位,那一年厉青澜十八岁,又作《叹魂曲》一首,才惊四座,连圣上也赞不绝。恰逢大学士生辰,厉家才受邀赴宴,府便引得百姓竞相围观,他青袍飘逸,修若竹,惊鸿一瞥引得明城无数姑娘芳心暗许。

    据说他在学士府上观时,指尖轻拈一朵海棠,模样生生看呆了在场的一位画师,当即作《公图》一幅,万金难求。

    而她那日却遭暗算,导致刺杀失败,中九刀,差殒命。

    她缠了一绷带躺在床上,发着烧,意识模糊。

    如果不是今日突然接到这个急任务,她本来是要去看他的。

    虽然不能像明城少女们那样站在人群里光明正大地看,起码也能站在屋上偷偷地远观。

    可惜她错过了。

    她烧得浑,却勉抬起手在空中胡勾勒着一张人脸。

    她想象着他的模样。

    会和当年一样吗,还是变了?

    要是变丑了那她

    她就不想着他了。

    安绒想着厉青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熬过了那一夜,成功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再后来,她血隐功成,天难有敌手。

    无人再能伤她。

    两年后,两人终于重逢,且形势逆转。

    昔日月光浑泥泞,缠着锁链匍匐在地上。

    她只看了一便认了他。

    那双琥珀的瞳,从来都是冷傲的,哪怕是仰视的角度,却还是在上的意味。

    真是一儿也没变。

    不他变得更好看了。

    不枉她惦念了十一年。

    安绒想得有些神,不小心一撞在门上。

    她被撞红的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推门了屋

    看在守院的影卫里,却是阁主直愣愣往门上撞,撞完了还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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