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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问：“来的时候看见周了？”

    “是。”

    李重山捋了把他的发，着他的发尾：“他如今不怎么好看罢？”

    江逝顿了顿，小声应：“是。”

    谁也不知，李重山要留着周，并不是为了皇帝，或是彰显自己的武力。他只是还记着那日城楼上，周对江逝行过礼。

    他要周在江逝面前丑，他要江逝看见，只有他李重山才是天底最好的。

    *

    去皇城之前，江逝把江府的一切事务都打理好。

    他让老家把府里仆从的卖契都拿来，另外从他的私房里拿了银，十两银一份，装了百来个荷包，最后把所有人都喊到院里。愿意回家的便让他们拿一份路费回家，愿意留的，便留在江府继续伺候新的家主。

    新的家主是江逝的远亲叔叔江阔。江家本脉人丁不兴，而今只剩江逝一个人。江逝也要走了，自然要把这个家主的位置让给旁人。

    他仔细地审查过所有远亲男，最后乎所有人的意料，挑中了这位常年在田垄间耕作的远亲叔叔。他让老家亲自去乡一趟，把这位叔叔请来。

    一时间，或有羡慕嫉恨新家主的，或有恶意揣测的，说是江逝不愿意放权，所以挑了个老实本分、好把握的。

    江阔一开始也惴惴不安，生怕了，直到他来到江府，同自己这位远亲侄、年轻的江府家主见了面。

    他形瘦削，底还有淡淡的乌青，分明是常年劳所致。

    江逝神微倦，见他来了，才打起神，起作揖，唤了一声叔叔。江阔忙不敢，也向他行礼。

    闲叙两句，江阔小心翼翼地问起选中自己的原因，江逝抿了茶，笑着解释：“世飘摇，我等世家能够守成，已是难得。我福薄命浅，担不起这样的大任，叔叔忠厚，是可以久传家之人。”

    鼎盛世家，莫不以外谋为上。不意他是这样想的，江阔有些诧异，只听江逝又：“叔叔放心，待我走后，叔叔便是江家唯一一个家主，我绝不手江家事务。”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日后我若在建威大将军面前行差踏错，也绝不会牵连到江家。这是他最放心的局面。

    “不过倘若叔叔有事找我，我义不容辞。”

    江阔连忙起行礼：“家主费心了。”

    江逝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家里还有些铺，明日我让几个掌柜过来拜见叔叔。今日我有另一件事要告诉叔叔。”

    他打开一个木匣，那里边是一些田契，还有一本孩童启蒙的书册。

    “这些年我在乡置办了一些田地，也办了族学。耕读为传家之本，后代孙立之地，请叔叔务必费心，不可懈怠。”

    “我知。”江阔接过沉甸甸的木匣，暗自惊叹这位年轻家主的远见。

    *

    很快就到了大婚那日。前一天夜里，老家与江阔一起在江逝面前哭了，最后还是江逝把两个辈哄好的。

    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床去睡的，只觉得混混沌沌的，没过多久，就被人喊起来了。

    老家总觉得他年纪小，还把他当从前的小孩看。江逝自己也没有想过成亲这事，被一群侍女到镜前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更衣梳洗了许久，日渐起的时候，他被簇拥着到堂前拜别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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