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二）(3/3)

    唉话不能这么说，您可是伺候圣人的。京兆尹。还求您好心在圣人面前赏句话。

    应该的。葶讪笑。

    辞别京兆尹，葶领着家母坐车回祖宅。

    女人刚亡了疼的小女儿，如今希冀在里的大女儿能给自己养老，一路上瞧着葶脸，不敢声。

    到家落地，她蹑手蹑脚地合拢门，打探起来：你同那位大人说什么了？

    人家抄窑，届时你跟去走个过场，也好让贵人有台阶。

    那钱女人捻了捻手指。

    你托人办事，还想刮钱？

    你妹妹被害得丢了命，怎得没钱赔。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她能成日在窑里混？葶冷笑。再说，你十日八日去赌坊，金山都能被搬空。给你支再多的钱，转过不得拿我俸禄填！

    你在里作那么大个官，就没孝敬

    闭嘴！敢说这话，你有几个供铡刀杀！葶骂。挨千刀的东西，再多说半句，这破事你自己理。

    女人一听，一歪，四肢刹那间被扒似的去。

    我好苦的命，我好苦的命，心肝儿被人诱骗丢了命，只留你个不孝女来气我。不愧是他的贱。她扶着矮凳往地上一坐，手拍桌，脚蹬地，边哭边嚎。你个贱，去作婢，丢我祖宗的脸，如今还敢来嫌我，怎得，你不是我肚里生，肚里养的？你这是要气死为娘的，你个不得好死的贱！

    葶看不去，冷着脸去拽她胳膊。

    谁想女人反倒被激起了泼劲，愈是拽愈不肯起，团在地上，中振振有词地喊：你同你爹一个模，都是来让我受气的！他投井死了还我个清净，你也不如去投井，我也去投井，大家死了一了百了！

    葶父亲回娘家后，同其他和离的男人一样，在姊妹白讨生活，据说是因销的事起了争执，男人一时想不开，跑去投井自尽。

    他一死，引来全县的闲人围观。当时陆重霜征外，葶守在晋王府，鲜少门。直到井里的尸泡到发臭，乡里有了意见，才禀报官府，找到葶面收尸。

    阿姊杀弟，阿妹杀兄，依律法，属有可原。何况此人乃投井而亡，无人胁迫，更是无罪。

    母亲旧事重提，葶听得气血上涌，顾不得什么孝顺，猛地收回手，指着她鼻骂：他非要投井死，半分脸面不给我留，你也想学他？好！好！要投你去投，别指望我给你收尸！

    女人直愣愣瞧着葶，哭得更甚，直喊自己作孽。

    葶不理，由着她哭，自顾自屋。她坐上塌，没坐一会儿又来，低着，在屋踱来踱去。她猜着此事夏宰相知多少，是想拿这事挟持自己，又或是示个好？此事总归要有个收场，倘若与夏宰相僵了，圣人也护不住她。

    思索着，葶动了私心，提笔写了封短笺，印好戳印，叫车夫送沈宰相住，一定要从后门递。

    那禁，陆重霜朝，面不善地听女官回报今早天泛白，侍大人终于罚完了，帝君着礼服，缓缓而，三叩九拜，说谢陛教诲。

    我说什么他就该什么，后谁不是这样。就他偏要与我置气，就他夏文宣好大的脸！她话说得又急又尖。

    圣人息怒。女官安抚。帝君想必是一时闹脾气，过几日便想开了。

    朕还得等他想开？你把朕当什么了！陆重霜。别说我没给他台阶，我给了，是他非要与我怄气，他自找的！你，传我旨意，帝君既然知错，就好好闭门思过，半步不许，俸禄也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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