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六）(2/3)

    陆重霜听闻，先是轻蔑一笑，接着目光放远了。

    侍庚守在她的右手边，不发一言，不远，葶正与太医低语。

    骆实摇。我离得远。

    她侧着脸挨到他肩，轻轻在他耳边说：只一分。

    再往，侍从停住了脚步，示意骆实独自掀帘去。

    陆重霜端坐，面庞卸去妆，髻鬟去簪钗，两鬓碎发尽数抹平，发收作一个朝上鼓起的圆髻，更显得眉冷峻。

    他回帝君殿的寝，迈去，倒像了死人坟。牖闭，帘幕低垂，四不透风，往周遭一打量，满的金石玉、古董文玩，连供在瓷瓶里的早梅也是白玉雕的，一路走来，瞧不见半活。

    骆实望她一，心尖莫名生一寒意。

    容不得他多想，引路的侍从已然启门，骆实回望了跪在外的萧才人一，抿了抿嘴，朝殿门走去。

    适才觉得他可恶，只觉得他可怜。

    陆重霜回过神，低笑了笑。

    圣人，您要是想护着帝君，为什么不去见他？骆实轻声问。那日您来问我帝君过得如何，我原以为您是定决心要去见帝君的。

    日渐晚，随行的小侍躬立于一侧为他提灯。巍峨的殿压在他的双肩，铺天盖地的黑影罩了过来，直叫人透不过气，举目无望的黑暗里，唯独灯里的一簇火光在他面前摇曳。骆实走近，路过他时，偷偷瞥了，一张莹白的面颊有汗有泪，混着脖颈扑的那木樨香粉，直往淌。

    骆实顺着她不自知的神望去，瞧见了遮挡帝君睡颜的重重帷幔。

    是因为夏家吗？骆实又问。

    骆实突然很想回自己的院里静静呆着，虽然很小，只有猫和一丛丛的杂草，但至少在那里见到的陆重霜，里有他。

    她在这一边，他在那一边。

    骆实纵使忧心帝君，却也没由往圣人跟前凑，只得悻悻然往自己的院走。刚回屋，他还没坐，侍府冷不丁来人，叫他去一趟帝君寝殿。

    葶手的女官问了在场的人，说是萧才人发的橙柿，她话音稍顿，像审犯人，实，你也在场，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萧才人的确是故意与帝君争吵，陛会如何置他？骆实问。

    是。骆实一五一十说。原先大家都在赏吃蟹，不知怎得，萧才人突然与帝君争执起来，不过也就一。接着萧才人让侍从取来橙柿分给大家，然后帝君倒，您跟着就来了。

    陆重霜意外地没发怒，倒是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般，呼了气，转而让骆实坐到自己边。

    嗯。她应得小声，先前端着的不怒自威缓缓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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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葶办事妥帖，日未落，在场人员的名单便整理来，封好，给陆重霜送去。等押送名单的女官折回，她才放人。

    他本能地低脑袋，小着气说：圣人有事找我？

    庚抬眸，目光地爬上了他的面庞。

    骆实吁。

    格的问题，问一回是可，问两回就是手伸过界了。

    你有听到他们在吵什么吗？

    闹了一通，在场的公们大多意兴阑珊地回府去。

    实，我叫你来，是让你同我说实话的。陆重霜吁。我知你不会骗我。

    你来了。陆重霜抬眸。

    这般说，显然是想让他来一锤定音了。

    葶也问过他们这事，半是说萧才人故意找帝君的麻烦，半是说帝君弱，无力掌六，平日也多有苛待其他公。陆重霜说。所以我想听听你怎么讲。

    萧才人还跪在那儿，骆实隔着很远便瞧见他单薄的影。

    骆实微低，睛净净地看着她。夏家只是一分原因吗？

    骆实有些为难。